忽的,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奶猫的嘴里飘了出来:
&ldo;不畏义死,不荣幸生。&rdo;
男子似乎怔了一下,旋即又笑了。月光倾泻而下,洒在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好像蒙上了一层纱雾。
他缓缓低下头,一瞬不瞬得凝视着她:&ldo;生可比死难多了。义死不过一瞬就能安息,幸生却是每一瞬都受尽折磨。&rdo;
想了想他又说:&ldo;我们不要义死也不要幸生,不若姑娘告知芳名,我陪姑娘好好活着,如何?&rdo;
张天明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如此轻浮的跟她说话,她可是威名赫赫的将军的女儿。若是没有受伤,张天明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轻浮的人,至少要把他打趴下才行。
可她现在又累又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儿,有一下没一下得拉扯着她的意识。她似乎真的变成了奶猫,还是被捋顺了毛的奶猫。
&ldo;天明,我叫张天明。&rdo;她喃喃的说着,眼睛终于是黏住了,迷迷糊糊之中她问:&ldo;你叫什么?&rdo;
&ldo;扶钧。&rdo;
声音离她越来越遥远,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飘过来的,在她面前打了个圈,又飘走了。
不知道他抱着她究竟走了多久,她模模糊糊之中醒了几次,但很快又沉沉睡去了。夏末的夜里和黎明前一样寒凉,可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冷。他身上好热啊,就像一个火炉。她在他怀里拼命汲取着的温暖,睡得无比香甜。
等张天明彻底醒过来,天已经是大亮了,呆呆得看了一会,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齐王府的闲云阁。
怎么还在闲云阁,难道只是做了一场梦?
张天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一动,全身竟疼的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ldo;姐!姐你可算醒了,可担心死我了。&rdo;听见床上有动静,满端着一碗汤药,一溜烟似地跑了过来。
&ldo;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rdo;张天明神情还有些恍惚。
满皱着眉头扶她坐了起来,把汤药递到她手上:&ldo;昨天姐到夜里都没回来,我急得不得了,就守在西墙边上,守到后半夜我进屋拿衣服。谁知,一进来就看到姐躺在床上,边上还放着一捆药。就是这个汤药,姐快喝吧。&rdo;
这个赵止行,算他有良心,还知道给她连人带药的送回来。张天明看着碗里晃动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药,张天明脑中突然冒出了扶钧两个字,这是她昨天迷迷糊糊听到的,他的名字。
昨天一定是扶钧把她送回了醉仙楼,她才能被赵止行送回齐王府。也不知道扶钧现在怎么样了,那么严重的伤口,还抱着她走了那么多路,一定很疼。想着想着,她的额头发起烫来,连脸都有些红了。
在王府将养了一段时间,躺着的日子,张天明觉得很无聊。还是院墙外的日子好,虽然那日出府,又是受伤,又是坠马,但是她还是时不时就会想起那日来。
她那日可是参与消灭了两波坏人呢,这才是将军女儿该做的光辉大事。想当年,她随父兄巡视边境的时候,没少消灭坏人,她可是有名的除恶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