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鸣脸上一脸的颓唐:“妈的,小区封顶了以后,开发商卖楼花的钱都被监管了,接下来的内装修、机电安装都进行不了了,房子也就没法卖,这个项目估计要烂尾,大家都急着收钱我也理解,不过我跟你们平建设备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有必要这么堵门要账吗?”大金链子就委屈:“啥就一年两年啊,咱们刚刚也就合作了一个项目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就这第一个项目就烂尾了,我手下也有一帮人等着吃饭呢,白白给你干了半年活,现在加油站都堵在我公司门口要钱,我不堵你堵谁?”
哎,怪不得人家说,建筑工地上的事情就是麻烦,一欠账就是罗圈账,根本摘不清楚,何况每个包工队手下都有一大帮青壮工人,随便有点事就能引起一堆人的火拼。
今天这位大金链子不知深浅,堵门要债功亏一篑,但是赵二鸣这个时候就不能再缩头了,否则事情传出去他就没法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万般无奈下,只好把新买的a6轿车扔了出来,大金链子今天也算是有些收获、没白跑,但就是不怎么露脸,被一帮村民卷了一顿,几位走的时候就是一个个臊眉耷眼。
估计以后也是不会再来了。
把看热闹的众人轰走,张成万留了下来,赵二鸣颓废的坐在门厅:“事情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业主现在拿不出钱了,楼已经封顶了总包方现在也不给结账,刚刚这些人是设备租赁公司的,我欠他们是一百八十万的租赁费,另外还有些材料款,七七八八的也有三四十万的样子。”
张成万就问:“工人工资呢?”
“工资款欠了有个大几十万,但是不着急,我手里的钱已经都给结了大部分,现在工人都到了别的项目上,只要接着有活干,再回来一笔钱就能把工人工资给结清。”
张成万松口气:“也就是说,现在着急的是这二百多万的租赁费和材料款?”
赵二鸣轻轻地吐了口气:“对,大概二百二十万左右,可是总包那边已经欠了我有六百多万,想结回来估计得是猴年马月了。”
姚远插嘴:“这个活是关鹏给你介绍的吧?他怎么说?”
赵二鸣叹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太多了,尤其是小区住宅项目这一块,关鹏也有好多设计费也被拖欠着呢,他也没啥好办法。”
是啊,现在看来不只是餐饮业不好干,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难处啊!
刚才还意气风发,威
武雄壮如将军一般的张成万也有点蔫了:“那怎么办啊?”
赵二鸣似乎也想通了:“还能怎么办?凉拌!只要是有活干,这二百多万早晚都能给还上,我现在担心的是总包那边的欠款,如果这个项目真的烂尾了,参加建设的有一家算一家,都跑不了,那点工程款最后都得打了水漂。”
这就有点无解了,这些年大家都看好了房地产这块的钱好挣,搞来了地皮就开始盖房子,一般这种项目都是由总包方垫资,直到楼盖到出了地面四层左右的高度,才会给结算第一笔工程款。
然后业主就会催着总包加快工程进度,把楼迅速封顶,这样业主方就可以开始卖期房,也就是所谓的卖楼花。
而总包方想拿到第二笔工程款一般都是得等到项目顺利封顶以后,这称得上是建筑业的行规了。
如今的房地产项目也不是那么景气,卖楼花的钱百分之七十都会被银行监管,一旦运作不好的话,卖楼花的钱根本就不够应付接下来的工程,而随后的内装修、机电安装、、园林绿化等等、等等那些才是大头。
业主方不能搞来充足的资金,项目就只能停在这里,就会面临烂尾的风险。
这种情况就没法救,地皮和项目早就抵押给了银行,再想通过本项目贷款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地产公司的资金实力。
显然,赵二鸣接的这个项目,地产商的资金碰到了大问题。
如果这个项目烂尾了,那坑的可不只是这帮建筑商,就连买了期房的那些老百姓也会掉到这个大坑里面,预付款交了,根本收不到房,收不到房不说,银行的贷款还得按月还,一旦断供,房子会彻底打了水漂,自己的征信也会被上了黑名单。
一个地产项目做不好,周围一群人会跟着倒霉,现在赵二鸣碰到的窘境,还只是刚刚开始,也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姚远也叹气:“二鸣,没办法,我劝你赶紧准备材料,准备起诉吧,早一点行动,没准还能要回来点钱,毕竟总包方的实力还是有的,通过了法院他们就不敢不重视。”
打官司吗?赵二鸣就有点茫然,本来就是一位农民出身的小小包工头,提起法院、打官司这事就天然的有抵触。
“而且,我不赞成你把自己的车抵给那帮设备公司这事,其实你也应该劝对方走正规的法律程序,冤有头、债有主,等他们起诉到法院,其实你还有挺长的时间可以筹备钱,其实也是个缓兵之计。”姚远开始给赵二鸣出主意。
赵二鸣还是茫然:“打官司得有认识人吧?最起码得有个律师不是?”
姚远看了看张成万,又看了看赵二鸣:“公司财务总监郭子达早就劝我,说咱们的红旗公司应该有自己的法务部门,还给我推荐了一位律师,现在看来,有必要赶紧跟人家接洽一下了。”
“律师?什么样的律师?怎么合作?”张成万随意问了一句。
“精诚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这个律所是个大律所,但是这位合伙人听说也挺能干的,具体情况还没接触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法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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