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话音刚落,家里的电话再度响起来,管家惊讶地低呼:「是夫人」
老人闻言,眼神目光如炬的盯着野村,走过去一把夺过电话:「千惠子,是我。」
不知电话的另一端说了些什么,野村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嘴角绷得犹如铁线般刚硬无比,「我不允许你这么做!赶紧回家!!」
又过了大约几分钟时间,昔日的狂言泰斗狠狠摔下电话,拄着手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野村保持着跪伏的姿态,良久不曾抬头。
管家小心翼翼地扶起野村,劝他先休息一下,他却摇摇头,走进二楼的书房。
公司那边已经及时进行了危机公关,阻断了一切媒体的报道,而律师事务所又接着下达了律师函,琐碎的事项应接不暇,他没有休息的时间。
英明看着野村万作进入大宅没多久又满身怒火地走出来,坐进车里扬长而去,忍不住更加担忧。
他按下野村的电话,依旧是忙音。
他隐没在车里黑沉的背景中,遥望看似平静恐怕内里已然混乱不堪的野村宅,死死攥紧了掌心的电话。
他曾经憧憬而今已然得到的一切,名望、人气和圈子里的肯定,如今却不止一次令他痛恨和厌恶起来,甚至有时会冲动地想要引退。
这些东西看似拉近了他和野村的距离,实际上却将两人推得更远。
他们之间隔着千重万层的媒体。不,不是媒体,而是这种永远像在走钢索般暗无天日的身份。
他在车中一直待到夕阳落下,夜幕降临,直至那些想要抢头条的记者们都已熬不住离开。英明推开车门,快速地穿过一条狭窄后巷,趁着四下无人打开了一扇隐蔽的铁门‐‐这是野村大宅后院用来清运垃圾的备用门。
宅子里一片寂静,他轻手轻脚爬上二楼的开放式窗台,没有人发现。英明隔着落地窗便看到野村靠在书房的沙发椅中睡着了。
或许是被白天的事件折磨得心力交瘁,他一只手臂抵在额角,一只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就连睡着时眉心也是深锁的,弧线优美的眼角带着沉重的疲惫感,纤瘦的身体整个陷进了沙发椅里,看起来格外脆弱。
英明轻轻拉开推拉窗,屏息走近野村万斋,在他面前单膝跪下,静静地凝视他。
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这张脸、这个人。
总是会担心下一秒这个人会突然消失不见,如同梦中的白衣阴阳师。
他抬起野村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落下个轻柔的吻。然后他稍稍抬起身,将唇印上野村干燥的双唇。
这个吻轻的仿若羽毛,野村却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的这名男子,有坚毅的轮廓,粗犷的眉和深情的双眼,明明是个大男人,却乖巧的蹲在自己身旁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
野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英。」
许久未沾水的嗓音低哑动听,带着缠绵多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