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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我却知道，刚刚有那么一瞬，他想逃开，可是他放弃了。

也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杀了我，可是他放弃了。

他的声音也很平静，却带着一丝颤抖：&ldo;你看到了，是不是和你想的相差很远?&rdo;

&ldo;我‐‐&rdo;我语塞，不想欺骗他，的确和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下，却是一张破碎的容颜，不得不说，反差太大。

我问他：&ldo;怎么会这样，多久了?&rdo;

他说：&ldo;我这张脸，一直是这样，从小所有的小孩都不愿意和我玩。每次我走近他们，都会把他们吓哭。开始的时候他们害怕我，后来每个人都嫌弃我甚至憎恶我，再后来，他们甚至把我丢进蛇窟里，想要那些毒蛇咬死我。小月，你，或者你的身边任何一个人，有过像我这样的经历吗?因为长得丑，所以被遗弃，全世界都恨不得毁了你。甚至连你自己，都恨你自己。&rdo;

&ldo;所以，你戴上了面纱，不肯让他们再看到你的脸?&rdo;

他不说话，默认了我的说法。

他说起那些经历的时候，我一直在颤抖。我简直无法想象，他身上居然发生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可是，他说起来，那么平静，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我知道，那些往事带来的伤痛，就像脸上好不了的伤疤，永远烙在他心上。

原来，戴上面纱的，不一定是美人儿。还有这么一种受过伤的人，他们需要用这样的一层保护罩，保护自己，再也不要受到别人的伤害。

我问他：&ldo;有没有可能，能够治好，这样就不要这么辛苦每天都戴面纱了。如果有办法，我们一起去试试呀!&rdo;

他愣愣地看着我，许久才回答：&ldo;毒素缠身，无药可解。&rdo;语气平淡，却让人心酸。

我知道自己怎么也安慰不了他，可是这一刻，我用手轻轻揽住他，给了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是安慰，更是鼓励。楚衣青的身体微微一颤，想要挣开，我知道他害羞了，偏偏死缠烂打抱着不撒手。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不可劲儿占他便宜不是我的风格。

最后，他伤口都裂开了，又流了点血，被我一顿教训。

我说：&ldo;长得吓人不犯法，这不是你的错。起码，我就算看见你长得这么磕碜，也没有跑开不是吗?&rdo;噗，好吧，我知道我安慰人也充满了不正经的味道，可是我真的很诚恳。

鉴于楚衣青是个伤残人士，而且刚刚还给我看了他十几年来都没舍得给人看过的小脸儿，虽然有点恐怖，好歹是第一次，我也得负责不是?最终，我决定，今天晚上，他睡床，我睡……椅子。

扶他上床躺下之后，他突然挺身要起来，我连忙按住他说：&ldo;你干嘛，流了这么多血还想尿尿?不怕脱水啊!&rdo;

&ldo;不是‐‐&rdo;除去面纱之后，他的脸虽然缺少了点想象的美感，但是好歹能露出真实的害羞来了。他红着脸说：&ldo;外面，有人来了。&rdo;

话刚说完，就传来敲门声。顾九辰的声音在外面传来：&ldo;小月，你睡了吗?&rdo;

楚衣青紧张地看着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能把他在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连忙按住他，对他做个安抚的表情。

然后，我故意含糊着声音说：&ldo;唔，我已经躺下了，怎么了?喂，你别进来啊，我都脱光了!&rdo;

&ldo;听说你今天和阿丙去宫里见了云妃?&rdo;顾九辰站在门口不进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ldo;她没有把你们怎么样吧?&rdo;

哼，他还敢提这事儿，一提我就光火!本来我想跟他好好理论理论伦理道德和男人的担当问题，顺便再说说云妃娘娘是怎样的心狠恶毒不适合他，最后殷殷劝导他要洁身自好不要自甘堕落。结果，因为突然冒出来一个楚衣青，所有的想法都不能付诸行动了。

我不能让顾九辰进屋来，只好忍着胸口的那股恶气说：&ldo;没有没有，云妃娘娘可慈祥了，不让我下跪，还请我们喝茶呢。我们几个聊得很开心很投缘，约定了过几天还要一起去宫里看戏。&rdo;尼玛，我真想给自己鼓掌啊!这想象力，硬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啊有木有，我没有当律师当编剧当作家真是屈才了啊!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顾九辰听到我这么说，似乎松了一口气，声音也突然温柔低沉了下去，&ldo;她终究，还是个善良的好姑娘。&rdo;

靠，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商量好的呀，一个个都要善良的好姑娘!我瞪一眼躺在床上的楚衣青，使劲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善良的好姑娘你妹!

顾九辰又叮嘱说：&ldo;这几天京城出大事了，你不要随便出去，不安全。&rdo;

&ldo;怎么了?&rdo;

&ldo;威武大将军被人刺杀，重伤昏迷中，那个刺客也受了伤，目前正在全城搜捕。&rdo;他的话刚说完，我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楚衣青。他的目光正好撞上我的，一瞬间有些躲闪犹疑。

我不动声色地答应了顾九辰，寒暄了几句和他告别。

顾九辰一走，我就逼问楚衣青：&ldo;说，是不是你干的?&rdo;

他居然面色坦然地回答说：&ldo;不是我。&rdo;

&ldo;还说不是你。你穿着夜行衣，也受了伤，一切都和王爷说的对得上!&rdo;

&ldo;我说了不是我，信不信随便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