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练这种扭扭捏捏的剑法,实在是有些为难。
前世修练军中武术,那自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因为武器管制,出门在外,也没谁会傻得背着剑出国做任务……所以,他练的是拳脚和匕首,根本就不曾学剑。
拿剑在手,总有说不出的生疏别扭,倒不关这身体的事。
但再怎么样,他经历过无数实战,对技巧有着深刻的理解,眼光也着实很不错。
教一个初习武技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细雨斜这一式,讲究个随风入夜、润物无声,越是轻灵飘逸越好……”
这是四季剑馆教练的原话。
老实说,萧南是不怎么明白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得刚刚跟随着自己胡乱比划的萧北,剑式突然有了某种说不出的变化。
天空明明艳阳高照,碧空白云飘飘,在萧南的精神感官之中,小丫头练剑的那一小片地方却如同细雨绵绵,一种虚幻的湿意映入心灵。
“好家伙,刚刚学会此剑,竟然练出了其中三味。动作虽然不见得精准,但是这种得其意忘其形的本事,可是很不寻常。”
萧南看得愣住,细细思索了一会,发现这并不是错觉。
在记忆中,原身也常常感叹自家妹妹剑法挺好的,很是自叹不如。
甚至,母亲谭秋怡也知道这一点。
只不过,因为小丫头离着高考还远,暂时不考虑资源倾斜的事。
于是一门心思,在担心挂虑着自己的武科考试,为此费尽了心思。
家里毕竟不算宽裕,两个孩子同时全力培养,那是倾家荡产的节奏。
事有轻重缓急,难免有些耽误了小丫头。
一念及此,萧南心里微微有些愧疚……
萧北的剑式力量极弱,剑速也慢,看上去却有一种奇特美感。
“细雨斜”三段九式使完,她又兴致勃勃的练了一会,足尖正好在地面划了一个圆。
“跟四季剑馆的教练比起来,这个圆圈更加规整。”萧南有些佩服这丫头了简直。
眼看着这个圆划了出来,萧北剑式不停,气息又是一变……细腰扭动,木剑在手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隐隐划出一道道丝痕,组合成网。
“腰如柳,剑如丝,脚下花开……这是春之六剑碧丝绕,是前些日子教给她的,用得比细雨斜还要熟练。”
不经意间,萧南眼中竟然看到“三月柳如棉,细丝拂人肩”的韵味。
天才啊,天才啊。
他羡慕得吞了一大口口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想到这具身体的父亲萧镇江,又有些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