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米娥抿了口茶,别误会,这茶可不是小妾敬的,那红楼女子在得知沈米娥的身份后,早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弹,老老实实的跪在那,身子不停地打着哆嗦,估计在猜测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个死法。
先不说此处是世袭勋贵的永昌侯府,就是在普通人家里,贱妾也不过是个婢而已,只要找个由头就能悄无声息的处死,都当妾的人了,没权没势的能去哪说理?
红儿以为自己苦尽甘来,攀上了永昌侯府,攀上了三爷这么一个贵人,还得意洋洋的跟她那些红楼好姐妹炫耀,会光明正大的坐着花轿嫁进侯府,虽然是个妾室,走的也是侧门,但这也是很多人求不来的福分,没想到,嫁进来第一次,就要被老夫人亲手给处置了。
早知道,还不如待在红楼里,好歹也是个头牌。
在前者自我意淫的时候,沈米娥放下了茶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了红儿半晌,就是这蜡烛有些暗,再加上她年龄上来了,眼神不是很好,于是便说了句:“抬起头来。”
分明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到了红儿耳朵里,就变了味,好像沈米娥在说:“你想好怎么死了吗?”的恐怖威胁。
于是,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从后头栽倒了。
呃沉默了半晌,沈米娥皱起眉头,“明天请大夫还有白云观的道长来一趟,看看老三这里是不是风水有问题,怎么动不动就晕呢。”
导致人晕倒的正主似乎没有一丝自我反省的意思,让吹拉班子留下,等到老三醒了再重新来首“哭皇天!”自己则是回去休息了。
把老夫人送回宅院后,何许青和老二媳妇结伴回宅。
夜深人静,正是聊天说悄悄话的好时机,何许青小声发问:“弟妹,你有没有发觉今日之事,有些古怪。”
老二媳妇一时没明白大嫂说的是哪里古怪,毕竟这一整天都挺古怪的。
正要发问,何许青又岔开了话题,“我记得,是你和母亲一同去李府给青青定下的婚事。”
“嗯,是啊,可怜的青青,也不知母亲为何这么想不开”
何许青哪里是要听这个,她想问问老二媳妇,“你们去李府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
眼看着宅院要到了,她干脆停下了脚步,拉着老二媳妇坐在池边的栏杆上,详细解释,“那李侍郎府上的公子,听说考取了功名,现下还是三皇子的伴读。”
“也可以称得上一句少年俊杰,日后大有前途。”
“这样的人,找个”说到此处,何许青垂了垂眸子,声音更低了些:
“我不是说青青不够好,只是李公子这样人,明显能找一个更好的,伯爵府上的嫡女,或者郡主,为何他就相中了青青呢?”自下午从那李府出来后,何许青一路上一言不发,心里越想越奇怪。
她知道青青是个好孩子,但站在理智的角度考虑,李公子除非是一见钟情,或者同青青是青梅竹马才会同她订婚,但明显,两人至今还没见过面。
让她奇怪的是,今日老夫人解除了婚约,弟妹在说起如儿时,那李公子的模样,好似是觉得如儿也不错,真这么随心那怎么都快二十的人,还没寻下亲事呢?
老二媳妇此刻还在为青青惋惜,但听何许青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自言自语了一句,“李侍郎和李公子或许是个很低调,不在乎家世的人。”
“哦?怎么说?”
“大嫂,你知道母亲为何会亲自去李家给青青定下这门婚事吗?”
何许青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一是老夫人不待见她,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带着她一起去,二是青青订婚那段日子,李凄凄突然说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半月了,突如其来的第三胎打的她猝不及防,哪还有心思理会旁人的事。
老二媳妇继续解释,“那是因为老夫人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李侍郎有意给公子相看。”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正所谓男女八岁不同席,更别说十三四出头的年纪,女子出门都要在头上带副面纱,若同哪个男子吃上一顿饭,都要被人怀疑有私相授受之罪。
可民风虽然不开放,但也要成婚啊,到了适合的年纪,各家府上就会放出风声来,有意相看,在举办两场宴会,合适了就直接敲定。
很显然,老二媳妇不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她还有后话。
“只因那李公子太过出色,老夫人本来是没底气的。”
“但后来又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李府相看了一门极为普通的人家,只是个七品官员,那家的女子还时常缠绵病榻,所以”
不用继续说下去,何许青也明白了,老夫人是觉着,那李侍郎既然不看重门户出身,便觉着青青也有机会,而后就亲自去了李府一趟,没成想,还真敲定了两人的婚事。
只是这,七品官员,时常缠绵病榻的女儿,也是李公子喜欢的类型吗?
本来木已成舟,婚约已退再也挽回不了,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何许青此刻不知道怎么了,心中总觉得李府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让她想要去找出真相,因为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老夫人给青青解除婚约一事,是对还是错。
一旁的老二媳妇还自顾自的说着,“我也没想到,那李侍郎居然这么好说话,都没见过青青,仅凭老夫人的介绍便同意了”
“只是可惜”
“不知我的如儿能”
何许青的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一日不查明真相便一日不想侯府中的姑娘同李府牵扯上,见弟妹贼心不改,便直接打断道:“弟妹,过两日,母亲还要带我们府中的女眷去白云观去晦气。”
“你给如儿收拾好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