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城街头的一隅,小摊桌旁,婆媳二人相对而坐,品味着当地独具风味的羊肉粉汤。
沈米娥风卷残云般吃了两大碗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那圆滚滚的肚子。
稍作思索,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放在了桌上
信封上没有落款,“这是???”何许青疑惑地问道。
她微微一笑,目光如炬,直视着何许青的双眼,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话音刚落下,只见正在舀汤的老掌柜如遭雷击,手一抖,“啪嚓!”一声,吃饭的家伙竟掉落在地。
察觉到二人投来的目光,他慌忙捡起大勺,背过身去,佯装忙碌……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何许青转过头来,望着桌上那看似轻薄却又沉甸甸的书信,一时语塞,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竟又笑出了声……
沈米娥说道:“历经千帆,如今即将离去,别无他物相赠,唯有此信。”
“当然,接不接受的选择权在你,这封休书不会改变你我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影响永昌侯府与何大将军府的情谊”那该还的嫁妆不会少一分,该往军队里送的军饷也不会缺一两。
如今,她们也是朋友了,“老身只是期望你能随心所欲,活得自由自在。”
昔日,她身陷五毒教的泥沼,为了稳住废太子,佯装要萧景然写下休书,还何许青自由之身
但其实,当日尚有其他解决之法,可她偏偏选择了这一条路。
倘若何许青依旧懵懂无知,还是那个一心一意将夫君视为首位的女子,那么这封休书定然不会出现在此处。
可如今的她已然觉醒,深知自己对萧景然的爱,不过是被系统所操控的结果,那么,倒不如借此机会做个了断。
平心而论,沈米娥的心底也是期望何许青能与萧景然斩断这段关系,如此一来,她便能如那海阔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鱼儿,似那高山峻岭间纵情驰骋的飞鸟,做个无拘无束的将门独女。
无论是踏上战场,还是游历天下,都无需再担忧夫君的不快,亦不必再顾虑他人的闲言碎语。
何许青的面庞闪过一丝挣扎,但这挣扎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书信,宛如捧着稀世珍宝般放入口袋,随后轻声道了句:“谢谢!”
沈米娥爽朗一笑,接着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喊道:“再来一盘手抓肉……”
昨日那一战,镇北王的十五万精锐兵马全部投降于镇南军。
而剩余的四十万兵马在双方交战时,又有十万如凋零的花瓣般,死伤在战场上。
如今,只剩下三十万残兵败将,已如强弩之末,对镇南军毫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