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臣淡定道:“凭什么拿我。”
“凭什么?”有护卫笑出声,不知这家伙是真蠢还是死撑:“就凭你谎说山顶崩塌,让商队损失了货物,别说将你带走,就是现在杀了你也没有半点不是,不过张公子怀疑你是其他商会的内间,聪明的就老实交代,也未必没有活路。”
宁道臣:“这商队主事的还是邱管事吧,要是他的吩咐我自会和你们走,不是的话恕难从命。”
张元吉见他死到临头还嘴硬,下巴一抬:“和他废什么话,先取下个胳膊再说。”
宁道臣手扶着佩刀,哈哈大笑:“真是好大的威风,朝廷赐封的骁勇校尉你说砍就砍,青云峰是要和韩候作对么。”
校尉?
这逃兵还是骁勇校尉?!
顾飞也是一楞,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将官啊,该死的,计漏了。
这世界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按种群,修士自然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一类人,接下来,便是各国的皇族,世家,以及有身份的官员,最卑贱的自然是凡人。
但要论地位和影响力的话就不是这样分了,看的你有多大的实力和价值,或者说附庸在什么人之下。
西北天门大督军,西江镇候韩玄,就是现在燕国当中最有实力的靠山。
诸侯乱战,五国称帝,是为当世之霸主,在齐晋魏吴越的大势之下,燕国国主只敢宣王号屈居一等,在诸国中,除了特殊情况得以封君外,侯爵已为王下最高。
韩玄的地位不容置疑,再加上他燕国第一大宗北玄仙宗弟子的身份,这位金丹期的大督军,在燕国朝堂上能与之并列者也不过区区三两人。
宁道臣只是一名普通兵士还好,杀了就杀了,顶多闭个几年关等风头过去后再出来,可校尉在军中乃是非常重要的中级将领,何况还是领军骁勇校尉,何况三十万西北军可是韩玄的羽翼,谁敢胡乱去拔这位大人物的羽毛?
随来的护卫们生了退意,不是不敢惹,而是权衡利弊之后发现不值得,不说手尾麻烦,甚至还有可能把命给搭进去,何况宁道臣的帽子戴得也挺高,在没人背锅前,谁都不敢胡乱去踩这个坑。
张元吉的脸阴沉下来,原以为是个可以随便拿捏的蝼蚁,没曾想还是块石头,虽知道这小子已经离伍,但风刃谷一战在朝野中的热度还未散,仅因为口角之争就杀一名前边军校尉,怎么看都是你嚣张跋扈,加上他身份敏感,直接就会影响到如意坊在天门镇上的生意,到时候其他几家宗派铁定会怪罪下来,其结果无论大小,于个人而言都是不好承受的。
毕竟只是一口气的事。。。
“张师兄,此事还是请邱管事来定夺吧。”
有了第一个说话,就会有第二个表态,眼看这些家伙都打了退堂鼓,张元吉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要说怎能不气闷,修他娘个屁的仙,杀个人还得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如果是这样的话修到金丹又有个屁用。
顾飞原本还在思索着如何再刺激对方,眼见他自己先意动,心中大喜,赶忙故作劝说:“是啊,张师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冲动,还是先禀告邱管事吧,师门怪罪下来。。。”
张元吉心中怒火嗖一下就串了起来,谁劝说都好,偏是这顾飞,瞬间就想起不久前这家伙死乞白赖地过来求情,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言不由衷背后的嘲笑。
偏这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宁道臣有点游离其外,思索着张元吉头顶上比之当日季扶风还要势长的机缘线,毕竟是今天才出现,昨日还没有,否则他也不会在这当口去琢磨。
不过机缘真的可夺吗?夺到的,又会是什么?
就在局势僵持到几近凝固的时候,宁道臣突然打了一个该死的响指。
夺缘,既劫运。
心之一动,代表机缘的气线瞬眼就从张元吉的头顶上消失,转而缠绕到他的手腕上,第一次使用道种夺取他人机缘,宁道臣也没料到竟是这般不费吹灰之力,正是因为如此顺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笑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后来分析,张元吉最终不顾一切地拔剑,其原因无外乎三样:一是自己的一响指;二是被了夺机缘,冥冥中让他对自己的憎恶加剧,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他的理智;最后,当然是嘴角的这一笑,他自己都觉得很贱,明显是将嘲讽技能开启,看来日后再夺人机缘,不可这么随意了,至少表情上要学会控制。
“你找死!”
总之说要杀人就杀人的张元吉抽剑而出,指向长天,整个人在雨后新出的阳光下耀眼夺目,这位天资卓绝的练气士,剑方出,威势就已弥漫全场,让人感到透不过气。
顾飞腰板一直,喜不自禁:姓宁的必死无疑!姓张的去死吧!
护卫们惊讶:好强的剑意,不愧为内门张师兄,自幼头角峥嵘,以剑入道,同境未逢敌手!
宁道臣眼睛一眯,本能地将腰间战刀抽出一寸,只是突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去。
轰!
一道肉眼可见的闪电从天而降,像是顺着张元吉的喊杀声找到了目标,意想不到地劈在这位练气士的长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