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也没在意张邈的小动作,只要人来了就好,至于喝不喝酒那倒是没有多大关系。
鲍信看着刘岱和蔼可亲的笑容,心里暗叹了一声。虽然脸上还露着笑容,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忧愁。
虽说三人心思迥然不同,但在敷衍应付之下,宴会还是进行的很顺利。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一幕很和谐的画面。
只可惜这一切,都在东郡太守桥瑁的到来之后被荡然无存了。
“文山兄,不知有何事将我们几人聚集在了一起?”桥瑁到来后,看见张邈、鲍信也在,心中疑惑不免加大。
“元伟兄,你来迟了,可要罚酒三杯哦。”刘岱没有回答桥瑁的话,笑着打趣道。
桥瑁本是性急中人,行事一直以来都是雷厉风行,不然也没胆子敢冒充三公发檄文。他可不想听刘岱说废话,直接道;“文山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了。”
听着桥瑁毫不客气的话,刘岱心生不悦,但还是强压下,微笑道;“既然元伟兄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说了。元伟兄、孟卓兄、允诚兄,现如今天下大乱。而我身为兖州刺史,就更应该治理好兖州。诸位同为兖州官吏,也应该团结在一起,这样才可以更好的抵御外敌。”
刘岱话刚说完,桥瑁就冷笑了一声,道;“文山兄,我东郡兵强马壮,有什么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如今汉室衰弱,对于地方控制早大不如从前。在兼之各地诸侯割据四起,各州刺史早已经无法完全掌控州中各郡。更何况像刘岱这种才刚任命没多久的兖州刺史,空负刺史之名,手下势力尚未成形。兖州境内其他郡县的豪强本身势力就强于刘岱,自然不会将他这个刺史大人放在眼里。
东郡桥瑁、陈留张邈、济北鲍信,乃是兖州目前最强的三方势力。谁若是能够得到这三方势力的支持,谁才将是真正的兖州之主。
桥瑁清楚刘岱是想借这次酒席整合兖州境内的势力,若是太平年代,他定安心顺服。可刘岱他也不想现在是个什么时候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下大乱了,生逢乱世,手里若无兵无将,又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所以,他才不会将东郡拱手让给刘岱。
根本不等刘岱发作怒火,桥瑁已转身离去了。
桥瑁的反应大大出乎刘岱的意料,气的他头发直竖,脸色极其难看,愤怒的看着桥瑁离开的背影。
“咳,文山兄。小弟有些不胜酒力,就先回去了。”说着,张邈也起身走了出去。既然都知道刘岱的目的了,他也就没有在继续呆下去的意义了。想要他张邈俯首称臣,起码也该有些本事。可照他对刘岱的观察,刘岱似乎没有这个本事。
刘岱紧握住了拳头,没有说话,看任张邈离开。
“文山兄,你太心急了。”鲍信叹道,他早年曾受过刘岱的恩惠,现在为了还恩则投靠在刘岱门下。
他一开始就不同意刘岱当着众人面将话说开,其实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缓缓图之。凭借刘岱汉室宗亲跟兖州刺史的双重身份,不消太久自有豪强会前来依附投靠。届时有了资本,则可趁势招兵买马。不需要太久,刘岱的势力必将跻身兖州最强之中。到时候在可用分化、拉拢手段,桥瑁、张邈未必就不会归心。现在撕破了脸皮,恐怕刘岱将来的发展将受到打压。可他没有办法,毕竟刘岱才是主。
“哼,终于一日,我定要桥瑁、张邈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刘岱怒极骂道,他身为兖州刺史,州下郡守却不听从他的调遣,如何能让他不生气。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弱,他也只能口头威胁一句了。
鲍信闻言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眉宇间的哀愁却越加浓重了。前方董贼强敌还在,内部就起了纷争,这场讨董之战,他们真的能赢吗?
酒宴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鲍信告退了一声之后便走了出去。
……
“大人,大人,出事了。”一名华服男子急匆匆的冲进了一间军帐里。
一名面容白皙,虽已至中年、但保养很好的文士正聚精会神的在看书。突遭打扰,也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只是一脸平和的放下了书卷,温声劝诫道;“文先,一直对你说遇事要不骄不躁。你怎么老是学不会,毛毛躁躁的将来怎成大事。”
若是以往,华服男子还会细心听从文士的教诲。可现在十万火急,他也顾不上失礼了,急忙道;“大人,大公子酒醉冲撞了袁盟主,现在被关起来了。”
文士目露讶意,看向了中年男子,沉声问道;“此事可真否?”
“千真万确,是大公子的朋友楚含亲眼所见特来通报的。”
文士思忖了一下,长身起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