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朝那伤口看去,在高纪儒的手腕上,不深不浅地一道伤痕。
“这是…”,割腕留下的痕迹,沈澜的呼吸一窒,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总以冷漠把人拒之千里。
“我妈在我四岁地时候,和别的男人跑了。我爸日渐消沉,也终于把自己吊死在家里。这就是我的童年,你怕么?”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但是可以感受到,那时候的高纪儒是多么的无助。
高纪儒一把拉着沈澜,将她拥入怀中,“那个男人就是顾长明”。
声音虽然很小,可是沈澜却全身一绷,睁大眼睛想要看高纪儒,却被他按压着。
“就这样抱我一会儿”。
一室地沉寂,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直到最后站累了,沈澜起身要走。
“沈澜,我发过誓,给过我伤的人,我都要一个个讨回来。但我希望,这些伤里不会有你给的,因为那将比任何都痛”。
沈澜扶着门栏,微微回头看着高纪儒此刻坐在浴缸边的样子,无声地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次不经意点头,竟然会变成一声的许诺。
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高纪儒终于出来了,他看着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的沈澜,上前拉了拉她的手,“以后注意温度。”
她才没有要风度不要温度呢,本来想顶嘴,可是想起浴室里的那个男人,她又回不出口。
并没有喊司机,高纪儒自己驱车带着沈澜朝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而去。
“咱们去哪里?”沈澜看着车窗外,不觉有一阵寒意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去见一个人”,高纪儒淡淡地说着,此时又恢复了以往冷酷的外表。
昏昏沉沉,等车子停了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很高的山头,后背就是一大片的湖泊,再看四周,绝壁陡崖,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意。
眼前,一座墓碑,修葺地很新。
高纪儒拉着沈澜的手往前方跪下,声音很小,似乎怕打搅了坟墓底下的人,“爸,我来了。带你儿媳妇回来了。”
沈澜恭敬地给墓碑行了个礼,手却不由自主地想要抽回来。
高纪儒的手却一紧,回头看着她,眼里悲凉一片,“我爸是个很善良的人,对我妈也是一心一袭。他要是在世,肯定会很喜欢你。”
沈澜站着,一时沉默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忽然害怕了,害怕了解这个男人的痛,这个男人的恨,以及这个男人的一切……
他要为他的父亲报仇,誓要与顾氏为敌。而她,并不愿看到顾城的家,家破人亡。
她本想要全身而退,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步步沦陷,再也无法回头。
“高美静就是你母亲?”沉默了许久,沈澜才开口,记忆里依稀记得当年和顾城去顾家地时候,看到的那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她似乎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一些什么,半晌后,指关节在高纪儒的掌心里咯吱作响,“你隐姓埋名跟着你母亲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