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又去吃了个早饭,沈澜早早地就去了谢家。
“澜澜,你来了啊,你说你来就来,干嘛买这么多东西?”沈春梅笑嘻嘻地开门,接过沈澜大袋小袋的水果。
“小高呢?”谢有才也走了出来,帮忙提袋子。
“继儒他忙呢,我今天跟公司请了假,特地来送程程的。程程呢?”
沈澜的话说完,两位老人的脸立刻就难看起来,沈春梅小声凑到沈澜耳边,“程程她已经好几天没和我们说话了,你进去看看吧”。
说毕,沈春梅眼眶就红红的,像要哭的样子。
房间收拾地很干净,只是大熊娃娃被扔在了地上,书桌边上,谢程程瘦弱的背影看得教人就很心碎。
“程程”,沈澜带着笑声喊道。
谢程程猛地就起身,捂着自己的头大喊道,“别过来,别过来,我现在很难看。”
看着谢程程带着一个帽子,脖子后面都没有了头发,沈澜已经猜出来了,女孩子都爱漂亮,谢程程因为化疗,头发早就掉光了。
“好,我不过去”,沈澜小声安慰道,然后快速转身出去。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又重新回来。
“表姐,你走,你走啊”,谢程程这次是声嘶力竭地吼着。
沈澜并没有退步,而是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慢慢朝谢程程走去,“程程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在姐姐心里都是最美的,但是如果程程很介意的话,那么姐姐也有办法让程程变回以前的样子。”
说毕,她将一头乌黑的假发拿出,亮在了谢程程面前。
谢程程一看,原本抗拒的脸上忽然泪光满满,“姐姐,程程的病会好么,程程怕,真的好害怕。”
“程程不怕,有姐姐在。有姐姐在”,沈澜摸着谢程程的后背安慰着。
谢程程哭了好久好久。
戴好假发的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而当沈澜将一家三口送上火车的时候,大家都哭红了眼睛。
谢程程拽着手里的口琴,冲着外面的人挥手。
谁又会知道,这次见面,当她们再见时,竟是那样的情景呢,那个口琴,沈澜亲手送出去的,却也同样送走了自己的幸福。
一个人出了火车站,沈澜没有很快回去,而是去了她曾经念中学的地方,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心里空荡荡的。
忽然,她被一个胸口堵住,当她抬头时,满目惊讶。“是你?”
熟悉的声音瞬间让她心跳一窒,她僵硬地站在那里,再也无力迈出一步。
碧柳依依的湖畔,像白马王子般的男人静然而立,站那个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那个她曾纵身跳下的地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风声浅浅,拂乱了垂落新柳,吹皱了一池碧水。恍然之间,时光溯回。
沈澜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不敢说话,不敢眨眼,唯恐眼前的一切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中幻影。
“你,还好吧?”许久,威廉开口打破了平静,想到那天他们见面,他犯病,听说她在外面守了他一晚上,淋了半夜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