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痛起身,毛衣和裤子沾满脏污,沈澜手臂由于支地被擦伤,殷红血渍顺肘部落地,旁边一圈肿且淤青,触目惊心。
高继儒难掩眼里片刻闪过的惊慌,他扯住沈澜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你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有事说事,谁欺负你了不成?”
“不要你管!”她几乎吼出声。
高继儒一怔,竟被她吼得半晌没了声音。
沈澜越过他身侧,一瘸一拐往自己的车走去。
高继儒握住她的手,“你伤成这样还想去哪?”
“我说过,不要你管。”方才的嘶吼几乎耗尽她所有力气,沈澜软了音调,手臂疼的像是被硬生生卸去,她现在满肚子脾气无处宣泄,高继儒无疑是撞在枪口上。
他也没时间跟她在这墨迹,高继儒扯住她的手臂,另一手打开副驾驶座,把沈澜硬是塞进去。
她想挣扎,被他用手掌按住肩头,安全带成了束缚沈澜最有力的武器,高继儒拍上车门,迅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内。
动作一气呵成,沈澜看到自己的红色奥迪车迅速在眼底倒退,“我的包还在里面!”
高继儒踩了油门,把车子开得更快。
车内暖气犹如润物细无声般浸入体内,冷暖交替,沈澜双手抱住肩膀,牙关冷得一个劲打颤。
高继儒的西服也已湿透,他单手控制方向盘,身子侧过去反手去够后车座上的袋子。
修长指尖拎着个黑色的精品袋,他目光再度望向前方,袋子塞进沈澜手里,“披上。”
她随手打开,见是条披肩,乍一看颜色繁芜令人眼花,其实是以不同丝线配以十六种颜色勾勒出的少数名族风格,沈澜偏爱这种,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前两天去商场特别想买一条,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喜爱的。
有些东西,一眼便能相中。
她取出来围在肩头,透过化妆镜看到她两根锁骨若隐若现,风情尽显。
“开心了?”高继儒似笑非笑望向她。
沈澜蹙起眉头,才要说话,目光瞥过他的外套,流淌下来的水渍滴在真皮坐椅上,偏又对着暖风,她抿了抿嘴唇,“你还是把外套脱掉吧。”
高继儒专注地开车,毕竟路况不好,有些地方结过冰容易打滑,“我没第三只手,”他把手臂伸过去,“你帮我脱。”
沈澜装作视而不见,“你带我去哪?”
“医院,”高继儒收回手,“你这样子回去你爸妈还真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沈澜把脸别向窗外,苍茫的白色越发映衬出人心底的无力和荒凉,手臂的疼也在逐渐苏醒,她把脸靠向车窗,烦躁的心情随着簌簌而下的雪花逐渐消停,她眼睛定向某处,却无焦点。
她目光不期然同高继儒碰到,这件事被揭露,最大的可能就是阻止她和高继儒再重新开始。
男人眉宇间闪现犹疑,沈澜避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
医院
高继儒下车前才记得把身上的外套脱去,车身飞溅到脏泥,他甩上车门搂住沈澜的肩膀往里走。
“我自己能走。”
高继儒目光触及到她红肿的伤处,他不顾沈澜反对坚持搂着她,进去也没排队挂号直奔三楼,他让沈澜在门诊室外的椅子上先坐着,高继儒敲开医生办公室的门进去。
估摸着也就十来分钟,他在门口朝沈澜招手。
伤疼的厉害,出来的一名患者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沈澜脸皮子薄,肯定是高继儒插了队还强硬,眼见她速度死慢,高继儒索性拽住沈澜把她拖进去。
办公室前坐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五十出头的年纪,名牌写着骨科主任。
旁边还有小跟班,二十多岁的实习生。
沈澜被高继儒按坐到凳子上,他小心翼翼抬起她的手,“医生,这手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