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啊,”中年男人手里捧一杯热茶,“不过别太担心,山上酒楼旅馆应有尽有,依我看这天气,明天你们都不一定能下山。”
沈澜杏目圆睁,雪花一片片落入眼里化成刺目白色,顾城手里的伞朝她头顶挪过来,“澜澜?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住宿一晚吧。”
“不可以!”沈澜想也不想拒绝,她越过顾城往前走,“说不定路才封,我说有急事的话他们应该能让我下山。”
“姑娘,你要现在下山真的很危险,况且路封掉后是绝不可能让你经过的。”中年男人也是好心,却无异于给沈澜顶头泼了盆冷水。
顾城把手里的伞交给戴沛柔,他大步追上,沈澜打开车窗,人还未坐进去就被顾城拉扯出来,“你疯了是不是,玩命吗?不就在山上住一晚么?”
“你别拦着我!”沈澜挣扎想推开顾城,无奈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我今晚一定要回到市里。”
“你有急事吗?”
“有!”沈澜拔高音调,“哥哥,你放开我。”
“有什么事能比安全还重要。”顾城啪地合上车门,“况且你就算急死也没用,路早被封了。”
“我……”沈澜眼里的焦急蔓开,“明天是继儒生日,我答应过要陪他过的。”
尽管,他的生日早该过了,但明天却是高继儒一早就同她预定好的,今天打电话他还旁敲侧击着提醒她。
他说,我的生日可以是任何一天,我说是正月十五就是正月十五!你必须来给我过,我等你!
顾城闻言,一怔,手里的力道松了松,但转而又用力紧握住,“为他连命都不要了?”
“不是这样。”
不远处,戴沛柔以为两人的争吵全是因为自己,她匆忙小跑而来,“顾城,你别怪澜澜,是我要她带我过来的。”戴沛柔挡在顾城跟前,又将他握住沈澜手腕的动作强行扳开,“澜澜,对不起,害得你不能及时下山,要不就在山上住一晚吧?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
沈澜软了声音,“伯母,这不关您的事。”
戴沛柔拉着沈澜的手往前走,中年男人指指不远处,“你们还是步行吧,顶多二十来分钟会看到酒店招牌。”
顾城拔掉车钥匙,跟在二人身后。
沈澜垂着头,路面有积雪,靴子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凉意透过皮革传入脚背,戴沛柔见她提不起精神,“澜澜,对不起啊。”
“伯母,没事。”沈澜报以一笑。
“明天是继儒的生日吧?”
“您知道?”
“我记得呢,”戴沛柔眼圈通红,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跟顾城就差20天。”
“是啊。”沈澜噤声,小心翼翼端望戴沛柔的脸色。
“希望这场雪晚上能停,要不然耽搁你陪继儒,我可是罪过了。”
她也想陪他儿子过一次生日,可是三十多年,却没能。
顾城静静跟在后面,他没有打伞,戴沛柔回过头去望他眼,顾城由于出去谈合作,今天穿着身较为正式的西服,纯粹的黑色衬得满世界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