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沟中的尸体
&esp;&esp;尸体是在电话亭附近的一条沟里发现的。这一天没有下雪,天气干冷,还刮着大风。两个身材瘦高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在大风里走着,地上到处都是砂砾,走上去吱嘎作响。附近的一条道路正在施工,因而沟渠旁边的泥沙地上留下了许多脚印。
&esp;&esp;当我们向那边走过去的时候,正有两个人站在尸体旁边,其中的一个人是个矮小的中年男子,似乎他正在仔细地辨认着尸体。他穿着一件棕色的厚上衣,戴着一顶呢制礼帽。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头上戴着一顶西部式样的帽子,身穿一件别有警徽的制服。从他的装束上判断,显然他是本地的警长。在尸体的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esp;&esp;在他们两人的后面,有几个光秃秃的沙丘,看起来就像是被剃光了头发的秃脑袋。在距离沙丘约一百英尺左右的地方,有几棵被剥去了树皮的枯树,在阴郁的天空映衬下显得凄清寒寂,刺骨的凛冽寒风打着旋儿从沙丘上呼啸而过。
&esp;&esp;现在我们正处在印第安那州的切斯特顿的一条公路上,这条公路大约位于加里以东约十五公里处。这是一个星期日,在我还在睡懒觉的时候,七点钟左右,艾略特就打来电话,告诉我他马上开车过来接我,然后带我去看点儿东西。
&esp;&esp;这东西就是这具从沟里发现的尸体。
&esp;&esp;尸体侧趴在那里,他穿着一件长外套,一顶帽子正巧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esp;&esp;艾略特俯下身子,伸手把那顶帽子拿开,然后随手放在了一边。他看了看死者的脸,站起身来对我说:“他是泰德纽伯利。”
&esp;&esp;站在一旁的警长接道:“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看上去大约在五十到五十五岁之间。我冷眼看去,觉得他不太像一名正直的警察。
&esp;&esp;艾略特转身向他说道:“叫我内斯吧。过一会儿,芝加哥方面就会派人过来。我呢,既是芝加哥警察局的代表,也是死者律师委派的代表。”
&esp;&esp;那名警长问道:“我们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呢?”
&esp;&esp;“你们通常是怎么处理的?”艾略特严肃地问道。
&esp;&esp;“我们没有专用的停尸间,通常我们租用当地的一所太平间。”
&esp;&esp;“那么,还是用它吧。”
&esp;&esp;警长点了点头“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联系。”
&esp;&esp;“赶快去办吧。天气这么冷,我们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呀。”
&esp;&esp;警长用带着棉手套的手向远处的一所房屋指了指“我得到那边的农舍里去借用电话。”说完,他放下了手,静静等着。
&esp;&esp;可是艾略特一声未响。
&esp;&esp;那位警长咧嘴笑了一下,解释道:“在我巡逻车里没有步话机”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虽然我很想有一部。”
&esp;&esp;艾略特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名警长尴尬地笑了一下,十分识趣地走开了。
&esp;&esp;艾略特又转身注视着纽伯利的尸体,我则退到了一旁,远远地看着它。
&esp;&esp;纽伯利一生过得逍遥自在,据说他为人十分随和,脾气不错。我曾经听别人说起过,他长得十分结实,是一个英俊的黑发匪徒。现在,他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沟里,所有的衣兜都被翻了出来。
&esp;&esp;这时候,那个戴着呢制礼帽,穿着棕色上衣的中年男子对艾略特说道:“是我最先发现他的,大约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esp;&esp;艾略特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esp;&esp;于是,艾略特问他:“在你发现他的时候,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esp;&esp;他干脆地答道:“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
&esp;&esp;艾略特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纽伯利,继续问道:“那么,他呢?当时,他也是一个人吗?”
&esp;&esp;“我想是的。”
&esp;&esp;“你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吗?”
&esp;&esp;那个中年男子想了想,说:“依我看,这个人肯定是被谋杀的。”
&esp;&esp;艾略特什么也没说。
&esp;&esp;过了一会儿,艾略特又向他说道:“回到你的车那边去吧。”
&esp;&esp;那名中年男子不甘心地问道:“记者们一会儿能来吗?”
&esp;&esp;艾略特语气冷淡地答道:“他们迟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