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你居然还敢和孤说什么证据?”
帝廷冽皱着眉头,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凛冽的杀气。乔宁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可嘴上却还是不肯占下风。“是,陛下既然说臣妾不是九公主,那么陛下就必须要拿出证据来,否则那就是污蔑。”
“污蔑?”帝廷冽笑得更轻蔑了,连嘴角都有些抽搐。似乎再也看不下去女子这样的装蒜,他一把提起了女子的衣领,用劲之大竟直接将女子的外袍撕裂了。“你居然敢和孤说污蔑,你分明就是欺君在先,你居然还把孤当猴子耍?”
北国已入冬,天气颇为严寒,衣袍一裂开冷风就从缝隙里钻了进来,刺激得乔宁的皮肤一阵战栗,乔宁顿了顿方才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事人一般的道。“臣妾并没有戏耍于陛下,陛下既然说臣妾是假冒,那就请陛下拿出证据来,一味的指责是没有用的。”
“哼哼哼……”帝廷冽怒极反笑,将手猛地摔开,乔宁衣领的力道一失去,她身子后退几步几乎要栽倒在地。帝廷冽无视女子的异样,自顾自的道,“孤且不说别的,你说你是九公主,那你可还记得当年你率兵追孤,在城门下你吟了一句诗,你可还记得是哪一句?”
这……乔宁相信百密一疏的说法,却不想这说法却也有一日会用在她身上,看着面前男子狰狞的连,她尴尬的笑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那么……久远的事情臣妾又怎么会记得呢。”
“哼,分明就是不知,何来忘却之说!”帝廷冽丝毫不给乔宁面子,又出言指责起来,且言语之间越发的难听。“孤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可你这样冒名顶替,尔等将琅寰北国置于何地,将孤又置于何地,你们以为琅寰北国和北国天子是你们这些人想糊弄就糊弄的么?”
原来只是这样,尊严扫地的不甘心而已。乔宁叹了口气,解释的话此时是那样的牵强。“臣妾并未有一刻想过要糊弄陛下糊弄琅寰北国,臣妾也确然是货真价实的九公主,幼年的事情很多臣妾已经不知道了,何况臣妾说过嫁给陛下臣妾便……”
“够了!”乔宁还没有说完,帝廷冽便冷冷的打断了她,那种能够杀死人的眼神隔着不远的距离死死的钉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挫骨扬灰。“你以为孤会相信你说的鬼话么?”
这样就被看穿了啊?乔宁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虽然这是一开始就预料到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样快,让她措手不及。虽然绝望,她却可以理解男子的这种心灰意冷。
他心中的皇后本来就另有他人,若是这个人是心中所想那再好不过,可如他自己所说,不是那个人至少也可以是曲盈盈,因为那样的话可以复仇,可以将当年的恨全撒在她身上,余生也算是有所得了,可这个人却偏偏连曲盈盈都不是,这个陌生的女子,于他而言没有一丝利用价值……
乔宁忽的觉得自己很悲哀,可悲哀的同时她又不能为自己申辩什么,除了强装,她没有别的办法。“单凭一句诗,陛下就说臣妾不是九公主,这未免太荒唐了吧,臣妾也委实无法接受。”
“事到如今,你还是挣扎么?你当真以为孤是傻子么?”
男子眼底是翻卷的怒意,黄昏中那怒意似汹涌的波涛几乎立刻就要将乔宁淹没,她闭了闭眼有些绝望的看着男子,半晌才道,“陛下若真是不相信,臣妾说再多也是枉然。”
“那你最好不要说什么,你说的再多只会错的更多,也让你在判决的时候承担更多的罪责!”帝廷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做到,因为那冷冰冰的话语早已出卖了他。“孤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是什么人,第二,你为何来到琅寰北国为何要嫁给孤,第三面对孤的一次次追问你为何苦苦隐瞒?”
我是乔宁,当年救你的沐歌,因为当年你说要带我去看北方的天光,你说那是人世间最美好的食物,我相信了所以我来了,因为受人之托,因为不想两国再起争端,不想有更多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你,还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是乔宁心底的声音,因而只能在心底不敢说出来。“陛下既然确定了我不是九公主,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何人,来自何处,为何还要多此一问呢?”
“你……”女子再三挑衅让帝廷冽彻底愤怒了,几乎没有多想她再一次扯过女子的衣襟。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面对这样的女子他更觉得自己不用君子,可当看着女子撕裂了的衣裳乱了的发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扭过了头,为什么看不下去,他也不明白呢!“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孤,否则你会吃很多苦头的!”
乔宁轻轻一笑,脸上倒是平静而温和的。“臣妾并不怕吃苦。”
是了,她怎么会怕吃苦呢,她来北国之后吃了那么多苦从来没有吭过一声,她怕什么?可知道了这个真相帝廷冽确实越发的沮丧了,她根本就没有禁忌,这样他还怎么问出他想要的?
“陛下很失望吧,若是九公主您还能有个念想,可这个人偏偏又不是,您是不是有些索然无趣了,是不是连余生该如何度过都不知道了?”乔宁还是想知道这个男子心中所想的,便是以这样的方式激怒他也在所不惜。
帝廷冽自然不喜欢别人窥探他心思,脸色冷了几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手肘向前折了几分他将女子抵在厅堂的门槛之上,看着女子渐渐通红的脸他扭曲的心灵才泛起一丝小小的快感,那种报复得逞的快感,让他整个人显得卑微而无耻,可他并不在乎这些。“你最好给孤老实点,识相的话把你的身份告诉孤!”
乔宁并没有以武功相拒,被男子那样桎梏着不由有些呼吸困难了,抬头艰难的看了男子一眼,她缓缓的道。“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有时候明知道你只是在做戏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