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逃过了一死,芮睿想。
司佑讲了一阵话,又觉得疲倦起来,芮睿建议他睡一会儿,他却以怀疑的目光瞪著眼前的人。
现在的芮睿在他眼中说什麽都像假的,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他无法确定还能不能完全修复对芮睿的信任。没有什麽东西可以经历了如此多的背叛与欺骗,他也不是圣母,有爱并不代表可以原谅一切。
努力撑著清醒的意识,司佑左右看了看,被子下的身体是赤裸的,唯一庆幸的就是导尿管下了,那玩意儿他试过,却不是用在医疗用途上,至於是什麽用途,到现在他都不愿意去回想。
&ldo;我的手机呢?&rdo;
&ldo;你要手机干什麽?&rdo;
&ldo;打电话啊!&rdo;司佑没好气地道,&ldo;无缘无故失踪一天半,警队还不得闹翻天啊!&rdo;
&ldo;我替你请过假了,病假。&rdo;芮睿做事从来滴水不漏,&ldo;阿姨叔叔那里我没打电话,你现在情况不错,还要通知他们吗?&rdo;
&ldo;当然不要!&rdo;生怕父母担心的司佑瞪了芮睿一眼,&ldo;手机!&rdo;
&ldo;你先睡一会儿。&rdo;
&ldo;我已经睡了一天了!&rdo;
芮睿从来不会对司佑百依百顺:&ldo;我今天申请了值晚班,如果你九点又醒了,我就给你手机。&rdo;
司佑想了片刻,道:&ldo;到时候不许再提条件。&rdo;
&ldo;没问题。&rdo;芮睿一只手挡著司佑的脑袋,出其不意地吻了下他的脸颊,&ldo;我说话算话。&rdo;
&ldo;骗子,你从来说话都像放屁!&rdo;司佑咕哝了句,芮睿却好脾气的微微一笑。
躺下的司佑在睡著前还一直觉得像在做梦:病突然好了,芮睿对他温柔体贴,还主动要求和他建立长期关系,绝望的生活似乎迅速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也许这只是个梦而已,抱著这样的念头,司佑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五颜六色的光彩,还有奇怪的人窜来窜去,他梦见了许多陌生人、许久不见的朋友、同学,或者是抓过的罪犯,唯独没有芮睿。
这个觉睡得太不安稳了,司佑醒来时,感觉手腕上有些动静,低头一瞥,就见到芮睿低头不知道在他身上捣鼓什麽,他心里一惊,以为芮睿又在弄些阴谋,条件反射一挥拳,就见芮睿捂著鼻子往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ldo;你干什麽?&rdo;
司佑说完才发现手腕上固定的留置针歪了,正在往外渗血。
芮睿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什麽也没说,黑著脸直接拔了他手上的留置针,狠狠按上一个棉球,转身出去了。
看见点滴架上的新药,司佑这才明白芮睿是在给他换点滴,怔了一会儿,看著手腕上的棉球,心头不禁有些五味陈杂起来。他还没理清心里的感觉,芮睿又进来了,二话不说扯过他另一只手腕,麻利地扎上皮管,一拍他的手腕,道:&ldo;握紧!&rdo;
司佑刚把手握成拳头,芮睿就一针扎了下去,扎得相当疼,司佑却一声也不敢吭,毕竟是他有亏在先。看著鲜血顺著皮管回血又滑进去,他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自手术里醒来後,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生理,而是心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