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里,芮然都没有再走出房门一步,也许是气的,也许是在公园吹了风,他发烧了。他抱著被子,蜷成一个茧,紧闭著眼睛,咬著牙关,沈浸在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没一会儿,额头一凉,有块冰冰的东西粘了上来。他知道,那八成是司叔叔,他的父亲才不会如此细心。
如果靠芮睿照顾,芮然八成已经死於好几次意外事故了。
有人在说话……很吵。
还有很拖拉的脚步声……是小立。
那个明显的关门声,大概是父亲吧。
好吵,这个家好吵,好烦。
好想离开。
好难受。
……妈妈。
妈妈……
芮然睁开眼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他用被子挡住光线,睁著热乎乎的眼睛打量著眼前的&ldo;东西&rdo;──那是个人的脑袋,黑色的头发,剪得很短──这是属於司叔叔的。
他想要开口,嗓子却一阵干涸,只好闭上嘴。
不远处,司立正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著厚厚的被子。
这是梦吗?
肯定是梦吧,芮然想。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又睡著了,不知过了多久後,他再度醒了过来,眼前只剩下一个空房间,果然是梦。
我是不受欢迎的。
芮然的灰暗想法很快被打破了,司立冲了进来,大声喊著:&ldo;然哥,起来啦!然哥你有没有好点?&rdo;
芮然从床上支起身体,愣愣地看著司立像阵旋风般蹦过来。在司立身後,司佑端著盆水,芮睿拿著药箱,俩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司佑坐下来,摸了摸芮然的脑门,语气松了下来:&ldo;退烧了。&rdo;
&ldo;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啊。&rdo;芮睿没好气的道,&ldo;他以前就常发烧的。&rdo;
我以前常发烧吗?
芮然回忆了下,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ldo;你看他的呆样,好玩吧?&rdo;芮睿笑嘻嘻的道,&ldo;他每次都是夜里发烧,直往我怀里钻,早上起来後就忘得一干二净,像失忆似的。这时候你叫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可傻了。&rdo;
芮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听见司叔叔批评了父亲几句,父亲笑著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