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讲话,不能放弃,这是规矩,楚云城给她定下得习武规矩,每日这个时辰她都要蹲马步,两柱香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罢了。要不然,苏清明怕是早就开始请求楚云歌喂她喝上几口水了。嗓子像是在冒烟一样,真的太想去喝两口了,不,两口怎么够,一定要捧着大罐子咕咚咕咚喝个痛快才是啊。
苏清明不住的舔着嘴角,嘴里干的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儿蹭蹭的起了一层。
楚云歌拿了一把折扇,同心结做成的璎珞穗子耷拉在扇坠的下边,随着楚云歌一颤一颤的晃动着躺椅,那璎珞坠子也随着晃动的很是欢快,凉丝丝的酸甜果茶水格外的熨帖人心,想着苏清明锻炼身体的同时,竟还想着为自己泡上一杯茶,想到此,楚云歌顿时觉得心里舒服极了,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大地,寒冷的冬夜里裹上了一层棉被,舒服,又安心。在酒商那里的不愉快,此时消散了大半。
也许是因为和那个酒商谈话谈的太久了,也可能是因为在太阳下边晒久了,楚云歌瞧见苏清明晒得通红的脸,心里一阵的心疼,于是从怀里掏出帕子,扇子往躺椅上一放,迈着步子往苏清明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嗔怪道:
“也不知道寻个阴凉地儿待着,看你脸晒得,黑乎乎的,快和城儿一般黑了。”
苏清明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十分幽怨的瞪了一眼楚云歌,心说,你偷偷的喝了我的冰果茶,现在还要来嫌弃我被太阳晒黑了?再者说了,不过是一柱香的时辰罢了,怎就会像楚云城那个黑小子一般黑了?哼,苏清明鼻息微微加重,腿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要装作十分有气势的那般威武雄壮的样子。
楚云歌拿着细软的丝帕轻轻的擦拭着苏清明额头上的汗水,专注的眸子里满是心疼,苏清明微微斜了眼睛。正撞进那深邃的瞳孔里,身子一阵,心头砰砰砰的开始跳了,也不知怎得,每每见了楚云歌深情的样子,苏清明总是会心跳如雷滚,再威武雄壮的气势,遇见了楚云歌,就像老虎变成小猫一般,那股子气势便会很快的平息下去。
淡淡的海棠花香扑入鼻息,挡也挡不住,十分的沁人心脾,楚云歌喝了自己两杯青梅果茶的事情,就这般被彻底的遗忘了,沉浸在着美好的,温暖的氛围里,出也出不去了。
然而,楚云歌却是觉得那果茶是苏清明特意给她留下的,望着香炉里只剩下二指长的香,楚云歌有些心疼的往自己觊觎已久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抵着苏清明有些汗湿的额头,轻笑了两声,低低的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柔柔道:
“谢谢夫君。那果茶很好喝。”
夫,夫君吗?
苏清明呆了,不自觉的舔了舔唇角,脑海中哗啦啦的炸出一大片好看的烟花来,夫君?她,她叫我夫君?后面的那句果茶很好喝直接被苏清明忽略了,她瞪大了眼珠子,双腿颤抖的更厉害了,不可置信的抬了眸子,压着声音,小声问道:
“可否再叫我一句?”
楚云城为她定下的规矩用了龙飞凤舞的草书书写在稍硬一些的宣纸上,然后就贴在苏清明目光所及之处。楚云歌自是一眼就瞧见了,看见这人呆呆愣愣的样子,楚云歌脸颊微红,她刚刚也不知怎得,就突然叫出那个称呼来,实在是令人羞涩的紧。她轻挑了一下眉峰,示意苏清明去看木板上贴着的纸条,声音若黄莺出谷般清脆,却又带着如同溪水叮咚般的悦耳,道:
“哦,看第二条,蹲马步时三不许,一不许动,二不许讲话,三不许笑。若有犯者,重新开始。好呀苏清明,你刚刚讲话了!”
苏清明:“”
苏清明觉得心里有点儿塞,还有点儿难受,但是更多的则是甜蜜。伸出舌尖将嘴角处的某些不可描述的湿润舔了一下,觉得有些甜甜的滋味,很好吃。这是青梅果茶的味道,苏清明想哭,那香感觉燃烧的更慢了,磨磨唧唧的,苏清明恨不得变成一阵风,使劲的往下吹,好让自己快点儿结束这场非人的折磨。
苏清明看着楚云歌将给自己擦拭汗水的细绢软布给折叠了起来,还在抱着臂,仔细的研读着木板上的规则,盯着那柔软的腰肢,单薄的背脊,使劲儿的咳了两声,才终是让楚云歌回了头,苏清明疯狂的拿眼角暗示,一直斜睨着躺椅那边的青梅果茶。
楚云歌有些搞不懂了,皱着眉头试探的问道:
“你这是还想让我亲你吗?”
苏清明停下来动作,心想,亲一下也是不错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直勾勾的盯着楚云歌红艳艳,湿润润的唇瓣,吞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
楚云歌勾着唇,坏心眼的笑了笑,眉峰微挑,朝着苏清明走了两步,稍稍弯腰靠近,离那唇瓣不过二指的距离,两人目光对视,苏清明有些忘不掉青梅果茶的味道,便偏了头,准备往上亲。
“啧啧啧,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啊,长欢,这里有好戏看哦。”
楚云歌飞快的移开了身体,脸颊上晕出一片红艳艳的羞意,如同漫山遍野的晚霞爱,而苏清明则是尴尬的收回了伸出去的脖颈,两只小腿抖的更厉害了。
张佑君很是不客气的往躺椅上一歪,摇着折扇,水红色的扇坠来回的飘摇,玩味的看着楚云歌,缓缓道:
“小哥儿啊,你这玩的可真开,这姿势是怎么想到的?可以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