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乏,左手拎包右手提外卖盒,神情恹恹地往军分区宿舍走,哈欠连天。
转过某处拐角时,一辆商务汽车映入视野。
余兮兮脚下的步子骤然停顿。
宾利,纯黑色,车身线条流畅考究,纤尘不染,干净得反光。车尾的牌照高调张扬,熟悉至极:云a6888。
一个高挑曼妙的女人站在宾利旁,穿黑色修身裙和高跟鞋,细腰长腿,卷发高挽,气质格外出众。灯光昏暗的缘故,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
短短几秒,余兮兮脸色沉下去,不多看,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道端丽嗓音,语气严厉:&ldo;你给我站住。&rdo;
&ldo;……&rdo;她顿步,面无表情地站原地,没说话,也没有回头。接着便听见细高跟踩地的声音哒哒响起,快速朝自己走近。
须臾,余凌绕到了她身前,盯着她,美艳面孔透出愠色:&ldo;见到姐姐二话不说就走,你什么态度?六亲不认了?&rdo;
余兮兮掀起眼皮,眼底的目光很平静,淡道:&ldo;你找我有什么事么。&rdo;
&ldo;有什么事?&rdo;余凌气得笑出来,上前两步,&ldo;余兮兮,还把自己当几岁的小孩儿么。闹脾气总得有个限度,离家出走两个月,电话不接,短信不理,请都请不回家,你还要犟到什么时候?&rdo;
余兮兮的反应照旧冷淡:&ldo;我现在什么都挺好的,不想回余宅。&rdo;
余凌懊恼:&ldo;什么余宅?那是你家!你连家都不要了?&rdo;
她转头看别处,眉微拧,看上去不大耐烦,&ldo;直说吧,你来这儿干什么。&rdo;
余凌抿了抿唇,声音沉得更低:&ldo;跟我回去。今晚,立刻,马上。&rdo;
余兮兮只有一个字:&ldo;不。&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不是说了么?我现在过得很好,有工作有收入,也没人强迫我做任何事。&rdo;
&ldo;你这孩子怎么……&rdo;
&ldo;好了。&rdo;余兮兮说,语气轻描淡写波澜不兴,&ldo;我最近工作很忙,累一天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余总,您要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rdo;
说完提步便要离开。
这时,司机拉开后座车门,一个穿铁灰色西装的中年人走下宾利,步伐沉稳,不疾也不徐。五十上下的年纪,不年轻,脸上的皱纹却很少,抽雪茄,戴眼镜,举手投足间都是成功人士的上流味儿。
余兮兮眼底的镇定裂开一丝fèng儿,唇紧绷,半晌都没说一个字。
见状,余凌当即便快步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儿,神态看上去有些紧张,道:&ldo;爸爸,您别动气,我再跟妹妹说一会儿,她是小孩子脾气,您知道的……&rdo;
余卫国抬手打断,沉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ldo;……&rdo;余凌收声,视线来回扫一圈儿,眉皱紧,退到旁边。
周围死寂。夜风冷冷吹着,无星无月,路两旁,树影是一例的暗色,给这夜晚平添几分森然。
不多时,余卫国掐了雪茄,嗓音如冰:&ldo;堂堂余家的二小姐,有家不回,成天和些畜生打交道,觉得自己像话么?&rdo;
余兮兮扯唇,&ldo;跟畜生相处,比跟人简单多了,有什么不好。&rdo;
这淡漠的态度瞬间激怒余卫国,他心头火起,怒道:&ldo;让你去法国不去,学调香不学,偏要去当什么破兽医。你以为自己的职业多高尚,多伟大,愚不可及!你把整个儿余家的脸丢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