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我去上学了。”第一天一大早,田丝丝就为自己和女神做完早餐,临走前拿起床头柜上的父母合照亲了一下。
女神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看到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路上小心。”
田丝丝愣了下,点头,背着书包走到玄关处换鞋子。
身后:“晚上早点回来。”
换鞋的手顿了顿,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再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知道已经过去了五年,还是六年。
“恩。”她轻轻回应了一声,换好鞋子的功夫,只觉得空气越来越冰冷,抬头,女神不知道又开始因为什么事情生气,目光幽深,整个人滋滋滋的冒着冷气。
看着田丝丝所坐的公交车越行越远,沈蔓默默的回到田丝丝家中,走到卧室门口时停了下来,推了房门一下,房门紧锁。想到刚才小孩刚才那临行前的告别吻,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只能掏出手机给经纪人发去一条信息——
‘基友外出,给父亲母亲一个告别吻,为什么不给别人?’
那边很快就回了短信——
‘普通朋友和双亲的关系怎么可能一样。’
‘不是普通朋友,关系非常好非常亲密!’
李姐看到信息犹豫了一下,小心措辞:‘那个[别人]是谁,和你基友什么关系?’
女神看着信息,想起每次小孩各种嫌弃自己的样子,于是沉默半晌,犹豫着打出两个字:‘大狗?’
李姐:……
关于影后和‘大狗’的关系在李姐脑海里转了半圈不提,这边女神还在等答案,就听门口传来叮咚一声。
女神看也不看一眼,继续坐等。
然而,那声音就跟知道了里面一定有人似的响个不停,女神烦不胜烦,猛地坐起,走到门口对着扬声器道:“主人不在家,你晚上……不,晚上不许过来,有事电话联系!”
“……”门外传来诡异而长久的沉默,女神面无表情的歪歪脑袋,这才想起通过猫眼看看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这时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女神,我是表妹……”
表妹=于陌环=无赖花痴=麻烦,得出这个结论,沈蔓扭头走开。
“女神开开门,女神,是表姐让我过来的,她说你一个人在家,怕你无聊。”当然,原话如何,这种残酷的真相还是不要告诉女神的好。
这么想着,门却忽然打开,一张完美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女神斜倚在门框上,体态优雅风|流,表情淡然:“真的?”
至少一半是真的,表妹赶紧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你走吧,你在,更无聊。”只要知道小孩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排斥自己就行了,她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暗自雀跃,嘴角使劲儿紧抿着上翘的弧度——
没想到小孩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还是很在意自己的,真可爱。
田丝丝上的是重点高校,一天的紧张学习时间过去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同样神情萎靡的同学们道了声再见后,没有选择回家,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学校附近商业街的一家甜品店内。
“晚上好,丝丝!”店内这个时候已经忙碌起来,女服务员显然是认识她的,看到她以后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今天会迟到呢!”
女服务员的名字叫陶红帆,是附近大学学生,每周一下午没课会过来兼职,晚上有大课,店长就安排同样做兼职的田丝丝过来交接。
在换衣间换上工作服,今天是这家店的女仆日,所以穿在她身上的女仆装。
对着镜子扶正蝴蝶结,镜中的少女长身玉立,乌黑的长发高高竖起,白皙光洁的脖颈优雅的扬起,眼神清凉有神,笑容亲和却不失浓浓的青春气息,犹如19世纪欧洲宫廷中走出来的正统少女女仆。
和如今大多数人想象中的带着某种有色|色彩的日系女仆装不同,她身上的女仆装十分传统,白色荷叶边领,黑色素色长裙,浑身上下仅有的可以称之为装饰的,也就只有套在外面的白色围裙上的荷叶边、系在身后勾勒出小蛮腰的大蝴蝶结,以及领口上用缎带绑出来的蝴蝶结(注1)。
类似这种严谨又富有特色的服装,就如同是在对所有外来的“猥亵”目光说“no”。因此,来到店里的顾客很少会有因此对店内服务员动手动脚。
法律规定满16周岁,能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则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
因此,一满十六周岁,她就找了这个兼职,算是勤工俭学。
由于本店的甜品一流,且每周都会更新菜单,让喜欢这家店口味的人从来不会对这家店的甜品感到腻烦,并充满了期待。因此,虽是周一,周围甜品店人迹寥寥,这家店却完全相反,顾客满座。
田丝丝很喜欢这种充满了香甜和幸福气息包围中的忙碌,即使端盘子端到两手颤|抖,面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勉强成分在内。
对面咖啡店,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俊秀青年坐在靠窗处,复古的昏暗灯光打在“他”身后的盆栽树上,在“他”身上撒下斑驳的暗影。
“他”端着咖啡,却一口未喝,从下午4点半开始直到现在,“他”一直坐在这里,端着咖啡,脸微微侧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没有人看到,那温柔缱绻的眸光,和嘴角微微勾起的柔和笑意,仿佛全世界,只要有一人入眼,便是生命唯一的色彩,其外所有繁华,皆如烟云。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窥视了很久的田丝丝,听到门上风铃叮当清脆声响起,扭头面向门外,看到站在门口阴森森盯着自己的少年时,脸上亲切自然的笑容终于有了一抹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