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三刻,李存希带着马荣和周必回到府内。
一抬眼,就看见正在嗦面条的盘账三人组。
乔泰坐在一边的宽椅子上,一边嗦面条,一边提醒三人千万不要算错了,不然回头不好跟李存希交代。
年纪最大的门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账本,头也不抬的答道:
“乔护卫放心,我吃了这么多年的官粮,可还没有崩掉过一颗老牙哩。”
乔泰暗自笑,低声说:
“肖大姐掌管蛇灵也没多少年,你能吃多少年的官粮啊。”
年纪最小的门客喝了一口茶,说:
“倒是也有一二十年哩。”
二堂门外的马荣咳嗽了两声,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阿泰你出来一趟,这里我来盯着。”
乔泰抬头看了一眼马荣,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门外的李存希和不认识的周必,三两口把面吃了个干净,放下碗出来找李存希。
马荣顺理成章的坐在乔泰的位置,细声细气的说:
“诸位先生先吃完了再说,等吃完了咱们再来盘一盘这些账,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那几个人在李府里面闲了半年,现在好不容易出一次力,自然是要卯足了劲开干。
当即三人连连摆手,如疾风扫落叶一般开始,只在偶尔的间隙中吃上一两口。
出门来的乔泰朝着李存希欠身道:“家主,找我什么事啊?”
“阿泰啊,这位是周必,我的门生故吏,你该认识的。”李存希把周必推出来,“他来找我的时候被人拦着不让进,你带着他去处理一下这个事。”
李府不成文的规矩里面有一条,可以收受贿赂,但是不能主动找别人要。
不给例银就不让见李存希,这种人和朱利人、朱利己兄弟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李存希都必须把这件事情严查到底。
乔泰也意识到了李存希的情绪变化,当即微微拱手道:
“家主放心,不管是谁开了这个坏头,我都会把他处理掉。”
李存希点了点头,示意乔泰带着周必先去忙活这个事。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乔泰就领着周必从外面走了回来。
“这是解决了?”
“是的,家主,已经彻底解决了。”乔泰说。
李存希很信任乔泰,也就不再过问。
至于乔泰到底是把人赶走了,还是别的什么情况,李存希并不放在心上。
“你们进来坐吧,待会儿伙房也该往膳厅上菜了。”
周必闻言,赶紧拱手道:
“学生来洛阳,还没有宴请恩师,怎好如此。”
李存希摇摇头,他又不是朝中的那些酒囊饭袋,天天压榨没多少油水的下官做什么。
“你既然升任监察御史,就该先在洛阳安个家,有什么缺失的就跟我说。”
“怎好如此。”周必臊着脸,“学生多谢恩师提携。”
周必可是记得,他在梁县的县丞的位置上做的好好的,突然之间,他和县令余庆就高升了。
他到京城做监察御史,位列正八品上,余庆到上县做县令,位列从六品上,都是高升。
为何同州其他县令不高升,偏偏他们两个人高升。
肯定是因为他们两个有好恩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