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婆婆这边还是担心,直对她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小曲儿住到那人来人往的金川城,我真是不放心。”
岳筝笑着劝道:“婆婆尽管放心,城里各处时常都有衙役巡逻,而且我可是府君太太的结拜姐妹,没谁敢欺生找我们麻烦呢。”
瞎婆婆想到这一茬来,也放心了不少,可还是嘱咐她:“尽量挨着张府住,人家才能时常顾着你些。”顿了顿又道:“筝娘,你也别嫌我说话直,一个女人活在世上太艰难,还是要找个男人依靠的。若是遇到合适的,就改嫁了吧。”
岳筝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不自然,躲到哪里,为什么都躲不开这个问题?
为什么世上的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过活?
前一世她这么认为,也这么践行,可最好的下场是什么?
依靠别人而活,所托非人时,连善终都不能,“婆婆,我晓得的。”她说的终于还是有些敷衍。
没多久,菱花又拉着岳筝说起来,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引她与邦子爹见了,开玩笑地大声道:“这就是救了你那命的恩人,还不快来感谢。”
倒弄得岳筝又好笑又不好意思的,忙抽开身让邦子领着那车夫一起与他回家运东西。
剩下家里的几人,将那运来的东西能放屋里的收屋里,屋里放不下的,直接在院里的阴凉处放了。
曲儿和张玄两个,也忙忙碌碌的,兴奋地窜来窜去,一会儿帮着大人递个东西,一会儿又窜没影了。
岳筝见儿子这时轻松兴奋的孩子样,心情也开朗许多。
对于容成独凌晨离开时的话,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拒绝去回想。
菱花早早地就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还让邦子爹宰了两只从家里带过来的鹅,一个整只炖了,另一个做成了香辣炖鹅块。另外又炒了不下十道家常小菜。
岳筝要去帮忙,就被她赶了出来。
菱花却真的是做事麻利的人,马车、牛车最后运来的这些东西还没归置好地方。她那里已经喊人吃饭了。
小曲儿和张玄也早被她拉在厨房里,边做边吃的已经小肚儿溜圆了。
张玄府里精致的菜肴吃惯了,对于这农家味的菜倒颇喜欢,吃得不亦乐乎,又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小家伙。
岳筝本来是想在这里住一两天再回去的,不过看这满满的一家子,显然是挤不下的,吃过晚饭,见天色已有些暗蓝,便说要回去了。
瞎婆婆倒也没留她,只说以后屋子多了,让她时常回来住个一两天,走之前,又拉着她到了屋里,从一个墙角中取出之前再晴让人送来的那两幅头面。
交到岳筝手中,道:“其他的东西你不带走,这两幅头面还是拿走吧。你进城这些天,我守着这些贵重东西,觉都没睡安稳过。”
岳筝听了这话,好笑不已,本不想带走的,转念想这些东西对农家院里的人来说,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些银子实在。
这么想着,便收了起来。
她又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到瞎婆婆手中。
瞎婆婆忙手推不要,岳筝劝道:“既然要盖房子,就盖成青砖瓦房,以后我们回来住,也宽敞啊。”
瞎婆婆却还是不收,怕她在城里用钱的地方多。
岳筝好说一阵,这才收下了。
这时天已经半黑了,瞎婆婆看了看那个身体健壮的车夫,心里很是放心不下,让邦子与大石头跟着,直送到进了城门才回去。
……
第二天早上岳筝才吃过饭,就出门要去牙行。
一直在张府打扰,不说人家会不会烦,她自己就要受不了了,那些恢复些的冰蚕,因为不能经常食蚕桑花,都有些恹恹的了。
她其实丝毫没有照料冰蚕的经验,但是因为有异园的蚕桑花,养这些冰蚕就跟普通家蚕一样容易。可若是一直这么蚕桑花与普通桑叶掺杂着吃,她也不能保证以后要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