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筝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想了很多。她知道他是如此冷清,却如此在乎自己,足见他将她放在了一个何等重要的地位;真如陆鸿所说,被他得知今天的事,莫家……;更重要的,虽然告诉了他自己是弃妇,但却半点都不想他知道自己是莫家的弃妇……
心中本来对他的怨艾消散,岳筝连忙起身,砰的一声,膝盖撞到了桌腿上,疼得她脸色立即煞白,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
“你要干什么去?”她从背后双臂圈紧他的腰身。身体淡淡的温度,由紧绷而一瞬间充满了张力的腹肌,都过流质衣料,清晰地传到她的小臂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如此亲密地将他抱住。
过了刚才的紧张,岳筝觉得靠在他坚实的后背处的脸颊腾起阵阵热浪。
容成独控制不住,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但一颗心,却好像被柔滑温暖的天蚕丝包裹住一般。舒服极了。
片刻,他说道:“自然是回府,查你今日的行踪。”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在她听来,如此别扭,想要故意做清淡,却掩饰不了紧张。岳筝忍不住笑道:“你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好不好?”
他动不动就发火?
容成独只感觉心像被人搓来搓去。他对她的情,单刀直入,一眼就已到达最深处,在他未觉的时候就已经深入了。而她对他的情,却始终不温不火,保留保留,从一开始就有那么多的保留。
如此一深一浅,一重一轻,怎能不让他生气?
清凉的眼眸中带上了无奈之情,他蓦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将她回抱在怀中,无言中他突然说道:“你早晚得把我气死。”
“你瞎说什么呢?”她一下子从他胸前弹开,语气愤懑。
容成独却又失笑,低头在她耳边印上一吻,清冷拷问道:“这么主动的挽留我,是为了保住今天约你谈话的那个男人吗?”
岳筝不禁白了他一眼,既不想瞒他又不想把全部的行踪都告诉他,便说道:“只不过是之前认识的人,我为什么要保他?”
“你的袖口有血迹”,他提醒道。
看来这个男人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解释清楚了。被他这么咄咄逼问,岳筝一瞬间觉得分外疲累。
一直注视着她的容成独,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在她开口之前,他又问道:“那个男人对你来说比我重要吗?”
岳筝先是愣怔,不免好笑道:“我的王爷,难道你这是不自信,才这么生气的吗?”
第一次,岳筝看到了男人的脸色变幻不停。“我会不自信?”他极其不耐烦地反问,然后看着她道:“别试图转移问题。”
岳筝更觉好笑,踮脚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欢畅道:“目前来说,没有哪个男人比你对我来说更重要!”
容成独皱眉,目前来说?她的意思是未来不能保证了?不过他却问道:“那小娃也没有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神色凝重,极其认真。
岳筝反问道:“你瞧你多大的人了,总与曲儿比做什么?那是我的儿子,自然是极其重要的。你对我来说,跟儿子的重要能一样吗?”
容成独听此,心中却轻松不起来。他知道小娃的亲生父亲是谁,而恰恰那小娃对陆鸿又那么依赖,陆鸿对她又是……
所以他不能不介意。
想到此,容成独心中一凛。他对于她太过焦急,自己身体有碍,在她出门的时候不能陪着,这一切都会导致他们日后的矛盾会越来越多。
所以……
容成独暗自有了决定,神情变得自然,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他看着她,眼带笑意地问道:“膝盖如何了,是不是很疼?”
本来就感到一阵阵钻心疼痛的岳筝,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气恼地将他推开:“你知道我碰到膝盖了,刚才还那么叽叽歪歪的问我许多问题?”
容成独却也不恼,好心情地又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他笑着道:“我又不是聋子,如何听不见?但你如此焦急地要与我解释,我当然也不能辜负你的心意了。”
他说着,扶着她到厅中的椅子边坐下。
对于他这样的歪曲,岳筝也不想辩驳了。还没刚坐下,裤腿就被他撩了上去。刚才也没感觉怎么疼,他的手指却刚没一触到膝盖上青紫一片的淤血处,就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她气极道:“你能不能轻点?”
容成独抬眸看向她,挑眉而慵懒道:“筝筝,这是你自己撞的!”
言外之意,我帮你上药你不说感激,竟还迁怒与我吗?
真是的!岳筝半点不退地接着道:“不是你好好的发脾气,我能撞成这个样子吗?”
容成独却似没注意到她的话,双眸定在青紫一片的膝盖处,眸底涌起心疼,真是个傻女人,撞成这个样子刚才怎么一声不吭。若不然,他怎么舍得让她站在那里解释什么。
轻轻揉了揉青肿的边缘,他说道:“这次就算是我的错,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要记得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