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么自五年前起设计我入局的?”池鱼又问。
药效逐渐减弱,吴月的脸也逐渐红润起来,声音也不再那么有气无力,道“从我开始接手我父亲的调查开始,我就知道,凭我一人之力,是无法揭开真相的。”
“我乃戴罪之身,梁川府又被张景把持,先帝昏庸,无人会听信我的话,我无法为父亲平反。此事又牵扯众多,恐怕我只说出来一点儿,便会被抹杀。”
“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件事对于有些人来说,便是大功一件。但无人会愿意介入这种事中,因为一不小心,便会掉脑袋。”
“这件事,只适合手中有权利,有身份,有自保之力,却又急需立功,证明自己的人去做。这种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我寻觅了很久,直到五年前,你被封为郎城郡主,不但有封地,还有部分兵权。但是,我都能看出你封号之中的羞辱之意,以及先帝允你封地兵权时的算计。”
“你不可能看不出。”
池鱼神色暗沉,笑容讽刺。
是啊,毕竟历史上从未有郡主的封号与自己的封地一样。她可是切切实实的第一个。
她其实并不在意封号取得随便。她在意的是其中的羞辱之意。
那时的郎城,地处偏远,土瘠民贫,盗匪横生。更是一度沦为流放之地。
她的封号定为郎城,与父母给孩子取名青楼楚馆无甚区别。
先帝心胸狭隘,以池家人的用兵天赋,自然不可能放心地把郎城全部兵权交给池鱼。若是有一天池家受不了他的打压,这便是横在他头上的第一把刀。
故而只允了池鱼两成兵权。并且叮嘱她,给她兵权是让她保护黎民百姓,护一方安康的,若是她为非作歹,是要把兵权收回来的。
又看似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恩典,她的爵位可以世袭三代,由子女继承。却暗地里将废太子胞弟的封地安排在郎城旁边,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先帝为了她手中的两成兵权可谓是煞费苦心。
吴月见池鱼的神色,便知道她听进去了,也有了希望的曙光,又继续说道:“以池家人的性子,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尤其是你,池家子嗣单薄,经历几代人,也只有你一个女儿。”
“你看着父兄先辈奔赴战场,建功立业,为众人敬仰,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你有着更大的野心。”
池鱼看着她的眼睛,神色意味不明,轻轻地笑了,开口道:“你倒是对我很是了解。这么多年,我身边一些人都没有看出来我的野心。”
吴月笑道:“燕鹊安知鸿鹄之志。而且,你这么多年的种种行动也表明了你的野心。你不断提升你在百姓中的声望,将郎城的兵治得心服口服,又不断找各种机会出兵解决事情证明你的带兵能力。”
“你可不是多么良善的人。你和你的父兄完全不同。无利不起早罢了。”
池鱼道:“你倒是煞费苦心。”
只是她说的也不全对。
她虽然看中利益,但更在乎她封地里的百姓。虽然郎城的封号,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羞辱,但她也不至于迁怒城里的百姓。
既然他们生在她的封地,便是她的人。护他们安居乐业,便是她该做的事。
这与她想要的并不冲突,两全其美罢了。
吴月回道:“毕竟选择合作对手还是要谨慎些好。”
“你还没说怎么设计我入局的呢。”池鱼正色道。
吴月接下话茬:“我确定选择你后,便开始等待。等你禁足解除之时,我便去找你和盘托出。那时你羽翼丰满,也有了调查的能力。”
“却没想到,五年之后,梁川府天灾,覃开贪污。简直天助我也。他可能到死也想不到老天爷都想要他死。”
吴月的笑容有些癫狂,继续说道:“覃开的胃口很大,每次的赈灾钱粮他都妄想染指,却又想要一个查起来可以推脱,让他免责的理由。我便成全了他,带着村民落草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