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不少贵女闻言笑了起来,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陶乐然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忍不住向池鱼身后靠了靠。
池鱼神色暗了下来,安抚地捏了捏陶乐然的手,冷笑一声,讽刺道:“我也想着,这是谁嘴这么贱,在人生辰宴上找人不痛快。我这定睛一瞧,原来是工部尚书之女徐成玉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学到你爹的一星半点。”
池鱼笑着挽着陶乐然上座,看着座下的徐成玉,又道:“我一直以来便听说徐大人素来宠爱小女儿,是打不得骂不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来二去,也就教成了你这般不为人着想的性子。也情有可原。”
“但你要不学着点,你这嘴总有一天是要出事情的。万一得罪了人,毁了徐大人苦心经营多年官位可怎么办啊。”
话里话外暗讽徐成玉的父亲徐有道靠着阿谀奉承一路官运亨通。又讽刺了徐成玉没有教养。
底下的众位贵女窃窃私语的声音立时低了下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以极低的声音讨论道:“这是要打起来了?”
“没想到真有人敢得罪池鱼啊。陶乐然的事背后说说也就算了。谁不知道她俩关系好,竟敢当她面说。”
另一位贵女连忙拉住她,“嘘,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去了。”
徐成玉自然是听出了池鱼的话外之音,气得咬牙切齿,她阴阳怪气道:“你说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也没说郡主您,被说的人还没急呢。您倒是先急了。”
池鱼嗤笑一声道:“这可真是好笑。有人在我生辰宴上大放厥词,说我姐姐坏话,我这个主人还不能说了。”
说着又看向连翘,调侃道:“连翘,你快去府门口瞧瞧,这定国公府是不是还姓池,别是什么时候姓了徐我还不知道。”
连翘立刻接过话茬,“郡主您快别开玩笑了,这定国公府肯定姓池呀。”
气氛因为池鱼的调侃顿时活跃起来,不复刚刚的死气沉沉,贵女们也被池鱼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只有徐成玉闹了个没脸。
池鱼掩唇轻笑,“既然还姓池我就奇怪,我在这府里说句话怎么还要看一个姓徐之人的脸色呢?”
徐成玉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起身,作势就要离去,却还想着在临走前给池鱼添点堵,她挑拨离间道:“唉,我也没想到郡主这么不知好歹,我这也是好心好意地提醒您,好好的生辰宴别被什么不清不白的脏人搅和了。明明知道您爱穿红色,却偏偏穿了一身更艳的来给谁看。郡主您别被别人害了还不知道。”
眼见着气氛又要僵硬下来,另一位贵女连忙接下话茬,缓和气氛道:“徐小姐此言差矣,郡主与徐……”
池鱼眼神凌厉,警告地看向那位贵女,贵女到嘴边的话突然一转,抿唇轻笑道:“与陶小姐穿得这一身,像是,亲姐妹似的。”
池鱼满意地点点头。陶乐然也羞涩地低了头。
徐成玉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出言反驳她,她抬眸恶狠狠地看向陶乐然,威胁道:“徐陶氏,你不与我一起吗?”
她把徐陶氏几字咬得极重。
陶乐然闻言,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似是征求意见般,抬眸望向池鱼的双眸,池鱼鼓励地点点头,她顿时鼓起勇气,回道:“你先回去吧。我与小鱼多年未见,今日想与她说着体己话。”
“你……”徐成玉怒目圆睁,刚要发作,意识到池鱼在场,警告地瞪了一眼陶乐然,带着丫鬟拂袖离去。
“谢谢。”陶乐然如释重负,眼里的忧愁散去了些,恢复了几分从前爱笑的模样。
“谁让我们是闺中密友呢。”池鱼也笑得眉眼弯弯。
池鱼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些。以前的陶乐然最是爱笑。哪怕生活不幸,也总是言笑晏晏地模样。她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也总是对未来抱有极大的希望的。
那时她因着与池鱼交好有些定国公府的庇护,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却没想到,池鱼被陷害禁足封地,她也被人陷害失身,这几乎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徐府的日子不好过。她每日被婆母被小姑子磨搓,丈夫也不怜她爱她,日日对她冷言相向。久而久之,她对生活已经提不起来任何兴趣。也变得不爱笑了。
她一直在等,等池鱼回来,救她于水火之中。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她似乎又有了生活的底气。
屋子里的气氛随着徐成玉的离开,又热闹起来,众人也忘了刚刚的不快。
……
池鱼生辰宴结束后,陶乐然也没有回去。池鱼派人去徐府送了信儿,告诉他们今晚陶乐然要在定国公府住下。
徐府众人敢怒不敢言。
毕竟徐有道是靠着拍先帝马屁才做到如今的位置上去的。晋安帝登基以后,也是看他不顺眼,念在他没犯过什么大错便也没有动他。但他每日也惶惶不安的。生怕得罪了人参他一本,晋安帝把他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