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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金鲁生把黑皮包扔给安在天，安在天刚接住，他已经飞一样地冲进了桑树林……

安在天从黑皮包里掏出手枪，顶上子弹，掩护三爸和阿炳，进了小茅屋。

金鲁生追着&ldo;灰长衫&rdo;，枝繁叶茂的桑树叶，被他冲撞得跟麦浪翻滚一样。

安在天举枪守在门口，三爸看着他，面无表情。安在天歉意地看了三爸一眼，三爸把眼神移开了，安在天重新把枪口对准了门外，四周静悄悄的。

阿炳问：&ldo;三爸，不是要走吗？&rdo;

三爸用很随便的语气回答：&ldo;金同志去解手，我们等他一下。&rdo;

阿炳：&ldo;他尿尿吗？&rdo;

&ldo;他解大手。&rdo;

安在天回头，感激地冲三爸笑了一下。

三爸假装没看见。

阿炳：&ldo;金同志是安同志的同志吗？&rdo;

三爸：&ldo;是。&rdo;

阿炳：&ldo;刘同志也是安同志的同志，他去哪儿了？&rdo;

在桑树林里，&ldo;灰长衫&rdo;跑不动了，他猛地停下，一转身，举起枪口‐‐但是后面并没有金鲁生。他一迟疑，金鲁生已经从他的侧面一跃而起，用肘部下枪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将一把匕首挑向了他的喉管……

一股鲜血喷出……

金鲁生回到小茅屋，他身上溅了不少血。安在天迎了出来，和金鲁生像打哑语，用口型和手势配合着。三爸出来，他看到两人的样子，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吃惊。

三爸不露声色：&ldo;把我的衣服换上吧，我年纪大，穿了好几层。&rdo;

金鲁生：&ldo;谢谢。&rdo;

阿炳也出来了，嘻嘻笑着说：&ldo;三爸，金同志要穿你的衣服，他的衣服一定是被尿湿了。&rdo;

阿炳家，有妇女在帮阿炳妈收拾东西，她们把散放的衣服、被褥、香烟等打成一个包裹。阿炳妈抱着收音机从楼上下来。

一个妇女问：&ldo;收音机也要带吗？老沉的。&rdo;

阿炳妈：&ldo;要带的，这是他的宝贝。&rdo;

&ldo;阿炳妈，阿炳要走了，你舍得吗？&rdo;

阿炳妈眼圈一红，说：&ldo;我怎么能舍得？我和他相依为命二十五年，一天都没有离开过。他走了，这老屋就剩下我一个人了……&rdo;

妇女赶紧劝她：&ldo;哭什么？阿炳一个残废人，能找到口饭吃，是你前生的造化，你感谢菩萨还来不及呢！再说了，管一时管不了一世，你总是要走到阿炳前边的呀……&rdo;

在弄堂里，一群孩子在村子里到处奔走相告：

&ldo;阿炳要走了！&rdo;

&ldo;快去看，不看就看不到了，阿炳要走了！&rdo;

三爸的老母亲装了个红包，硬是要塞给阿炳妈，她说：&ldo;阿炳是个好人，要走了，还是很舍不得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