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老汉脸上显出一丝暖意,“哦,你是阿正的朋友。”
“好朋友!”明珠黯然叹息,“他学问好,我呢,不学无术。就知道四处撩闲,招猫逗狗。他不拿我当朋友。可我当他是好朋友。”
老汉眸中又有了笑意,“抓了阿正,你怕什么呢?”
“我哪能不害怕?”明珠瞪圆眼睛,“小郭去衙门之前,来找过我。他亲口对我说……”眼珠转了转,“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拱手对老汉道:“今儿晚上我就扯呼了。咱爷俩有缘再见。告辞,告辞。”
说罢,带着莫管事慌慌张张离开香药铺。
莫管事一个劲儿数落她,“叮嘱您多少回了。在外边嘴巴密密实实的。瞧瞧您这个敞亮劲儿,什么都说。要是不小心招来祸事,您叫小的如何跟老爷太太交代?您呐……”眼角余光往后扫了扫,不禁喜上眉梢,“后边有人跟上来了。”
明珠脚步不停,带着哭腔低声说道:“我看那老汉抽的是兰州银丝,觉得格外亲切。一不小心说走了嘴。”
“哎呀!您呐,以后在外边当哑巴算了。”莫管事连连摇头,“我跟着您,心可累了。一句话没说到就闯祸。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回去收拾收拾,傍晚出城。”
“我还想再逛逛。”明珠满眼都是对帝京的不舍,“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再来望山楼。不逛美了,我不回去。”
莫管事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行行。您美,您美。可有一样,您从现在开始就是哑巴,不许再多嘴了。”
明珠乐得见牙不见眼,“成!只要你陪我逛,别说是哑巴,聋子也行。”
这对没心没肺的主仆俩,兴高采烈的在各个铺子摊子乱窜,越买越多。莫管事干脆雇了个脚夫,挑着担子,在后边跟着。边买边往竹筐里放。
这下可好,莫管事也是一手饮子一手油炸肉,帮明珠讨价还价,忙得不亦乐乎。
脚夫肩上的担子压弯了,两人仍旧意犹未尽。
“找个地方歇会儿。”明珠扬手指向前边的茶楼,“喝口水,继续逛。”
莫管事点头应承,借着跟脚夫说话的当儿,看向盯梢的人。对方行事非常谨慎,从打他们出香药铺子,到现在已经换了三个人盯着他们。
莫管事不免有些心急。
到底什么时候下手?近来姑娘上学,他没机会打架,手痒脚痒难受的要死。真是有点等不及了呢。
跟脚夫说完话,转回头,对明珠道:“公……子?”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唯独没有明珠的身影。
姑娘哪去了?
莫管事惊出一身白毛汗。说句话的功夫,姑娘就不见了。
望山楼地形复杂,人流稠密。不方便带暗卫。只有他一个保护姑娘。真就是一眼没看见!莫管事深吸口气,没事没事。姑娘也是老江湖了,没那么容易被人掳走。兴许是去哪凑热闹了。
想想也不对。姑娘向来知道分寸。正事没办完,她绝不会贪玩到一句话不说就走。
哎呀!姑娘,你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