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夫人使人叫来胡尚书,佟大夫人使人叫来佟祭酒。
韩氏与冯愈义绝虽是家事,却也不能马虎。有人从旁做个见证,以后谁都别想反悔。
林梅嘴上不说,心里非常理解,也乐见其成。冯愈为了认回奸生女,不惜做局设计韩延平。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胡尚书和佟祭酒在场,对冯愈有百害无一利,对他林梅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佟祭酒认真听罢佟大太太讲明前因后果,眉头深深蹙起,看向胡尚书,“这就是你拍着胸脯力荐给陛下的能吏?他……哪有点子人样了?”
胡尚书无语凝噎。又来了,又来了。老鲁老蓝老夏他们嘴碎就算了,怎么老佟也这样?胡老夫人面上带笑,“小冯惯会装相。不单是我们家老胡上当。您去赌坊瞧瞧有多少人押小冯,就知道他多会骗人了。”
泪眼婆娑的韩氏用帕子印印眼角。明珠告诉她少说话,多掉泪。不诉苦不道委屈。问就说全凭大人做主。
“把他发配到岭南采石去算了!看着就烦!”佟祭酒挑起眉梢,“不对!就不该把他放回来,刑部……”
要是陛下不发话,刑部能放冯愈?
佟大太太轻咳两声。别看公爹一把年纪,可还是少年心性。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先把义绝的事办了成不?
他不说了还不行吗?佟祭酒瞥了佟大太太一眼,“我来写义绝书。”
文房早就准备好了。他写的又快又好。文辞优美,行文简练。将冯愈做出的那些腌臜事全都写了进去。
林梅读罢更加同情韩氏了。至于冯愈……
呵呵!他想提刀剁了他!
将其交给胡尚书。胡尚书看了又看,一边夸赞佟祭酒文采斐然,一边盖上私印。佟祭酒也戳了私印。但等林梅拿回去盖上官印存档即可。韩氏和冯愈的婚书也就作废了。
义绝无需冯愈到场。官老爷说了算。
如此,韩氏就再不是冯家妇。
“族谱一事,我去跟冯氏族长交涉。”林梅对韩氏道:“办妥后,我命人给你送信。”
韩氏谢了又谢。
做青天大老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林梅起身,正正头顶乌纱。再接再厉吧。帝京百姓都指望他了呢。
……
莫管事昂首挺胸在前,抬着嫁妆的鹿鸣山下人紧随其后。出得冯侍郎府,慢悠悠的走。边走边宣扬冯愈和纪氏做的那些“好事”。
帝京百姓震惊了。
冯侍郎竟是这样的冯侍郎?
他……真就不是个东西!
先前那些在冯愈身上押注,誓要让赌坊给个说法,聚在兴隆赌坊门前久久不肯散去的人们。纷纷垂下头,静默片刻,其中一位年轻书生腾地站起身,“道貌岸然,言行不一!我白话吉看错他了!”扭转身,对众人道:“你们也一定是因为相信冯侍郎为人才押得他赢。”
众人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