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崽笑着伸出两只手:“十个手指头都叠满了,这些够给小鬼的了。”
“叠那些东西管个屁用?有我陪着你鬼都躲着我,就是阎王给我乱搞,我也敢抽他那老逼。”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太闷了,我们这个号虽然天天看不见太阳,但是这样的气温实在让人受不了,主要是不通风,一个个的犯人都成了红烧肉,我们的传染病还是老样子,手指头缝里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两个水泡,于是我们一旦发现就很紧张的把它挤掉,后来发展到用烟头去烧那个地方,居然很见效。
塑料说肯定是睡在铺板下边太脏了,大狗到了哪里就会传染到哪里,所以我们对他很谨慎。
脏没有办法,又不让洗澡,在这里边水太贵了,只有水管子伸进来的时候我们能抓紧时间接满几个水盆,然后排着队用毛巾沾着水擦身子,这样的节俭完全发扬了中国的优秀传统。
在平时,大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那里搓自己身上的泥球,被子被身上的汗水打湿了,汗水从脖子一直流到脚缝里,一些人就无聊的在那里搓啊搓,从上身搓到脚后跟,不用水就会把身子搓的干干净净,然后身下剩下一大堆小泥球。
龙哥在的时候,因为跟那些外边干活的犯人关系不错,所以水管总是经常的弄到号里来,每次都会安排一两个兄弟冲个澡,这样下来一个月内每个人都能洗一次,青蛙眼就歇菜了,人家那些犯人根本就不鸟他,整天板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气的青蛙眼瞪着大眼珠子骂街。
将熊熊一窝,大家也都跟着受罪,狗崽、小喜却落了个窝里欢。
身子不好受心里就会很烦躁,我们的案子都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整天就这样无白无黑的过着,也没有人搭理了,跟外边的人也联系不上,一想起来就烦。
塑料说他最窝火了,检察院就提了他一次,他给家里来了个装傻逼,据说到现在案子还是个零,可是人家检察院的人不吃这一套,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塑料:“塑料,你那一套不好使了,你就是天天吃屎,看见窝头喊亲爹我们也不会给你做鉴定,跟你浪费感情就等于耽误我们的工作,你根本就没病,骗的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你就在里边耗着吧。”
塑料不爽的说:“肯定自己的家人在外边没有使劲,全都干什么使了?”
塑料的父母年龄都大了,到了四十岁才有了塑料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孽子,想帮忙都活动不了,只有干着急的等着。
不几天,塑料的起诉书下来了,他排在了第一个。
最不让他平衡的是证人上居然有他的老婆,虽然没有写指证内容,但是塑料的精神真的受到了打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做了我的指证人,我真他妈的伤心啊。”
我们都想办法替他老婆开脱,连青蛙眼都说:“证人还分什么朋友和敌人?不一定非得站出来的才是你的证人。”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原谅她的!”塑料郁闷的说。
“是你对不起人家的,这话应该你老婆说。”青蛙眼说:“我这是好心的给你分析,我还是比较有耐心的,要是龙哥那会不骂你就不错了。”青蛙眼不放过任何一个贬低龙哥的细节。
小喜说:“你不是很聪明吗?削尖你的脑袋想想给你花钱的情人啊,想个法子把信儿给带出去,让她给你使劲的砸钱,先弄到第二被告再说啊肯定能活下来。”
“也就十多年吧。”青蛙眼说。
塑料一脸痛苦的说:“我不丢那个人,最好给我判个死刑,不然我就闹翻法庭。”
“你要是闹翻法庭容易扯着蛋,还想装疯卖傻的出去啊?除非法官跟你一样的精神不正常。”小喜嘲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