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行想起今晨的朝议,文臣武臣各执一词,一个要和,一个要战。
可如今战局大败,和便要割舍出大量的金银玉帛。
但若战——
燕景行的唇畔勾了个微不可查的嘲讽弧度,国库空虚,拿何来战。
“殿下,就是这扇窗开着。”
曹仁礼站在寝宫的西边,那里有一个额外开着的小窗户。
开着的方向通往后院,后院里有一处破损的墙,上次小殿下就是从那里爬出去的,但是那处墙已经被修补好了。
燕景行迈步上前,仔细打量着窗台。
曹仁礼站在旁边说着,“这个窗户虽然小,但小殿下如今身子骨瘦,刚好能容纳他爬出去。”
燕景行敛眉不语,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蹭了一下窗台。
上面积着一层浅浅的灰,燕景行又将目光挪在窗棂雕刻的镂空花纹处,也没有留下被人蹭过的痕迹。
燕景行摇了摇头,说道:“昭儿不是从这里出去的。”
曹仁礼着急道:“那也不可能是从门口那俩侍卫的眼皮底下溜出去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燕景行在寝宫内来回踱步着,似是漫步目的的走,实则每一步都是在测算着距离,青年缓缓说道:“其实第一次来的时候,孤就感觉这里的陈设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曹仁礼不解的问道。
燕景行的目光扫视过空荡的宫殿,“这里所有贵重的装饰都已经搬走了,但唯独留了个花瓶在这儿。”
青年上前几步,停在这个做工精致的青花瓷细
口花瓶上。
花瓶半人高,绘着精细的纹路,触及瓶身的手感也是润滑冰凉,如同一块上好的玉石,就是简单摆在这儿,也足以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四年前的梧桐宫雕栏玉砌,华贵摆件无数,奇珍异宝也是无数,这个看起来相对普通的花瓶自然不惹眼。
但如今,光秃秃的一个精致物件摆这儿,想不注意都难。
当年,宫人搬走了所有值钱的物品,却唯独没有动这件。
要么是有人下了命令不让碰,要么就是搬不动——
燕景行抬起手,掌心扶着瓶口,停顿了一会儿,试着转动了一下。
“咔哒——”
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梧桐宫内,听起来格外明显。
如燕景行所想的那般,沉重的花瓶底下连着机关,搬不起来,却能轻松的转动。
曹仁礼一副看呆的表情,在燕景行的催促下,连忙跟上青年的脚步,从床榻下被机关移开的石板处钻了进去。
“这是。。。。。暗道?”
曹仁礼一脸惊吓的说道,这里并不黑,甚至两侧都点着燃油灯,看起来经常有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