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倚在周绪怀里,面露尴尬,向连小怜道歉:“对不起!我当时,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我没有想要害你。”
聂珩低头问连小怜:“怎么回事?”
秦飞说:“先别说那些了,咱们还是赶快出去吧。”可别危险还没解除,自己人先内讧了。周绪讥讽的笑了一声,揽着箫箫站起身来:“怎么着?都说了不是存心的。肖潇她和你无怨无仇害你干什么?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当然会先想着自保啊,难道换了你,你不会这样做吗?”连小怜抱着聂珩不撒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聂珩沉着脸摸了摸她的头发:“出去再说。”
进来的洞口被封死了,原路返回行不通,大家在山洞里寻找别的出路。走了一圈又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渐渐开始有人心烦气躁起来。周绪捶了一下墙壁,愤愤的说:“难道我们居然要困死在这里?”秦飞说:“不会的,再仔细找找吧。如果没有出口。那那些村民是怎么消失的?”王桥翻了个白眼:“大兄弟,你是不是傻,他们是鬼呀,是鬼又不是人。鬼还需要走路吗?需要出口吗?”
聂珩的目光转到案台和两口棺材上,忽然大步走过去。“把棺材和案台搬开看看吧。”
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死沉死沉。几个男人先合力把左边的棺材搬开。没有发现什么,又搬开案台,最后,带着一丝的希望来到右边的棺材前。王桥俯下身,刚把两只手放在棺材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咚”的一声。“哎呀,我的妈呀!”他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下子弹开。“咚咚咚!”棺材里面不断的发出敲响声,闷声闷气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在这山洞里显得渗人,就像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一样。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那口棺材,仿佛里面马上就要跳出来一个僵尸。周绪忽然想起来了:“啊,是田……”肖潇拽了他一下,小声说:“那可不一定。就算真是她,现在究竟是人还是鬼?”周绪沉默了。别的人也没有作声。他们是亲眼看见田心怡被那个鬼新郎抓去做媳妇的,和鬼拜过了堂,又关在棺材里这么久……难说……
聂珩看了看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不屑,正要上前打开,连小怜却往前走了一步,刚好拦在他面前,怯怯地说:“绪哥,飞哥,肖潇姐,心怡姐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忍心吗?听,她在求救呢。”周绪刚要说还不知道到底是田心怡在求救,还是鬼怪的骗人伎俩,连小怜又说,“毕竟,现在谁也不敢肯定心怡姐已经遇害啊。你们不想救她吗?”她看了一眼聂珩,“要是聂先生在里面,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打开棺材的。”周绪的话又憋了回去,狠狠瞪了她一眼。肖潇柔声说:“小怜,你经历太少,还不懂。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绝情。淘汰者保留了生前的智慧和记忆,却没有人类的感情,会不遗余力地骗人害人。”她一说话,连小怜就躲回了聂珩身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看得肖潇气闷。
棺材里的响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聂珩不再理会别人,上前把棺材盖打开。田心怡躺在里面,看起来奄奄一息。他把田心怡从里面抱出来丢给秦飞,秦飞满面羞愧地接住。终于,在这口棺材下面发现了一条地道。下面黑洞洞的,就算用油灯照,也只能看清前几步路。
众人都很高兴,出于谨慎,肖潇说:“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先下去看看。”连小怜从聂珩身后探出脑袋:“好啊,你下去吧。”肖潇面色尴尬,周绪说:“咱们这么多男人,用得着叫她一个女孩子犯险吗?”连小怜说:“哦。那你下去吧。”周绪怒道:“你!”肖潇安抚他:“算了算了,她心里不痛快针对我,随她吧。”连小怜怯怯地说:“你误会了肖潇姐,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提议说嘛。你们不肯那就算了。”肖潇气结。若是往常,聂珩不介意打头阵。但现在连小怜和肖潇他们闹成这样。他不放心让连小怜一个人留在上面。
还是秦飞说:“我下去看吧。”他拿出朱岸之前使用的那条鞭子,一头缠绕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交给周绪。“有什么不对,你们就拽我上来。”
他下去之后,众人围着地道入口等了很久,直到鞭子绷直。
秦飞从里头上来,对大家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应该是一条出路。”
“太好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王桥说:“走走走,快走!这山洞里面阴森森的,老子真是一刻也不想在多呆!”
秦飞用鞭子把田心怡绑在背上,第一个下去。跟着是肖潇,周绪,王桥,林音,张洵,连小怜,聂珩押后。
连小怜走着走着,突然停顿了一下。
聂珩问:“怎么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连小怜的声音。“没什么。”
为了能够在有突发情况的时候腾出双手更快做出反应,只有周绪和张洵手里提着油灯。
到了聂珩这里,光线变得很暗很暗,只有下面一点。连小怜的脸逆着光,他看不清,否则的话就会发现她脸色苍白,眉心皱在一起,像是在压抑什么痛苦。
连小怜咬着唇。那种熟悉的疼痛又一次袭来。
这个世界的难度非常高,但那是对别人。她在这儿过得不知道多悠闲。
可是那一次受的重伤还在折磨她。小鬼长得太快,对她如今的身体来说,负荷太重了。
聂珩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边太安静了。这种安静,是连同伴衣料的摩擦声,细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的安静,仿佛这里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小怜?张洵?”没有人应答。往下头一看,那点灯火还在,似远似近的。他又试着叫了叫别人,地道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聂珩额头沁出一丝汗,不由加快脚步,突然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被失重的感觉攫住,往下直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