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索性不走了,就在一旁的半围栏上坐了下来,两眼愣愣地直视着对面破旧的楼房。
一阵淡淡的气息和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直到眼前立着一个身影,她才抬起迷茫的眼眸,狡黠地抬了抬嘴角,笑道:&ldo;两个月的赌约,我赢了,对不对?&rdo;
目光对上她漂亮的眸子,看似肯定却又藏着一丝不确定,沈先非抿了抿唇,哑着嗓子问:&ldo;不想回去,那你想去哪?&rdo;
&ldo;你往哪走,我就跟着你往哪走。&rdo;
向桑渝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沈先非淡淡地说着:&ldo;那……就一起走回去吧。&rdo;
感觉到两股热流直向上涌,桑渝立刻垂下眼睫,拼命地眨着眼睛,直到如雾一般的眼前渐渐清晰,她才敢抬眸看着沈先非。隐隐的灯光下,他庄重的神情是那么认真,那么耀眼,让人仿佛失掉灵魂,那一刻,时间仿佛凝结住一般。
将左手放进他的手掌内,桑渝微微动了动喉咙,说:&ldo;我的手,不好牵,如果半路上,你牵丢了,再不是像图书馆那样只打你几拳那么简单。&rdo;
没有任何话语,沈先非以行动回答了她,牵起她的手紧紧握牢,带着她往两人合租小屋的方向走去。
&ldo;陪我说说话吧,我好久没说过话了。&rdo;坐在市民广场的坐椅上,桑渝偏着头看向身旁的沈先非。
偏过头,沈先非皱着眉头,对上桑渝可怜兮兮的神情,撇了撇嘴:&ldo;之前说话的都是空气吗?&rdo;
瞪大了双眼,桑渝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先非:&ldo;你确定我、你是在谈恋爱?!&rdo;
&ldo;……&rdo;
说不出的郁闷,桑渝在心中暗自念叨:说我情商是0,没想到笨鸟的情商是负的。沈妈妈说笨鸟的内心是火热的,都已经确定男女恋爱关系,她就没看出来他有多火热。
蓦地,她的左肩上搭上一只手,身体轻轻一斜,整个人被带着靠贴近一个滚热的皮肤。
若是在以前,江南要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她一定会一拳上去,笨鸟的动作完全没让她感受到排斥感。咬了咬唇,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她顺从地靠了过去,将头依在沈先非的肩上。右手很快地就被一个大掌给包住,桑渝忍不住又像之前一样将手指打开,插入他的手指间,紧紧地相扣着。
二十岁的夏天,她没有想到,她找到了她想依靠的肩膀,第一次,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冬日的阳光一样,照得她的整颗心都是暖暖的,满满的,是在那个充满了寂寞空虚,满是金钱味的别墅里找不到的。
&ldo;沈先非‐‐&rdo;
&ldo;阿非。&rdo;沈先非以他富有磁性的超重低频嗓音,吐了看似简单却意义不一样的两个字。
&ldo;哦‐‐&rdo;桑渝抬起头看着沈先非的半张侧脸,他偏过头,完美俊逸的脸上现着淡淡的笑容,如子夜之星般的眼眸就像是深潭一样,深不见底,她撇了撇嘴,&ldo;那个于佳……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rdo;
深皱起眉头,沈先非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ldo;我至今只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叫桑渝。&rdo;
紧扣着他手的手指不由得施了力,桑渝垂着眼,依在沈先非的身上,心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满足和喜悦。
心里洋溢着说不出的丝丝甜意,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依靠在市民广场的长椅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桑渝在说,沈先非在听。
正如桑渝所说,她寂寞空虚孤独了很久,而沈先非那种孤傲的气质,以及独来独往的脾性,与她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很像。
这一晚,是两个人讲话最多的一晚。
无论在家中,还是在学校,桑渝本身就不是个很多话的人,但是面对沈先非,她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嗓子有些微哑,她还在不停地说着,露着皮肤的胳膊上被蚊子啃得全是包包。沈先非看不下去,不顾她的抗议,硬是不许她开口说话,将她给拖了回去。
收到皇廷的通知书后,只隔了三天,沈先非就得去皇廷实习了,提前去感受一下上班族的生活,但家教的事必须得担搁下来,这让沈先非比较头疼。
整天无所事事的桑渝见他为此伤神,便提出由她来代替他当家教。
他却是一脸鄙夷,然后提起之前&ldo;一遇到不会做的选择题就选c&rdo;的丑事,这让她大受打击,好歹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h大的。
桑渝办事的效率素来就很高,自与沈先非确立男女朋友关系,第二天她便让人送了个双人沙发,把原先的单人沙发给淘汰了,这会整个人正躺在上面吃着葡萄,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ldo;中国就是应试教育,不管用什么学习方法,能考大学就行。进了校门,谁管你用什么法子学习的。小平同志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rdo;
&ldo;你那是瞎猫碰死老鼠。&rdo;坐在餐桌前,沈先非整理着自编的测试题,准备丢给桑渝应急用的。
&ldo;我如果是瞎猫,那你在暗指你是死老鼠吗?&rdo;桑渝从沙发上跳起,塞了一颗葡萄进沈先非的嘴里,&ldo;知道吗?当初整个一中都以为我没救了,结果我考上了h大,让全校师生跌破眼镜,成就了一中不朽的神话,而我‐‐桑渝,就是所有差生心目中的神。因为我的存在,家长间都有流传,只要上了一中,就算是超级无敌差的学生,一样能考上大学。自我走了之后,想挤进一中的学生打破了头,我就说我应该去找那校长死老头要抽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