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和吴嘉嘉的约,一见面,夏含就趴倒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表示自己已经快要江郎才尽,油尽灯枯。
吴嘉嘉赶紧呸呸呸,“你一写小说的,说什么江郎才尽,多不吉利啊,快呸一声。”
夏含失笑,听话的呸了一声,又吐槽她,“你一个资深少女,干嘛这么迷信的像个神婆似的啊。”
吴嘉嘉不为所动,“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万一你乌鸦嘴了,不就少了一个写小黄书造福广大女性同胞的人了吗。”
有道理,夏含深以为然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是,那可真是文坛一大损失。”她又往桌上一摊,生无可恋,“可是我天天被拖在公司里不能动弹,哪来时间继续为女同胞的福利做贡献啊,我连老早前跟小舟舟约好的月底非洲行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行了。”
吴嘉嘉无语了,“还有闲心想旅游,我看你是没真忙成狗。不过舟哥回来了?你不是说他还在欧洲吗。”
“他是去欧洲谈生意了,早前约好的时候我也还在美国没回来呢,所以我们说好了在内罗毕汇合。再不去今年的大迁徙就要结束了啊,”夏含唉声叹气,“等明年我爱的那只狮子王都还不知道在不在了,大自然是多么的残酷,我不敢想啊。”
吴嘉嘉表示爱莫能助,她最近刚升职,白行东的助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各种客户往来、每天密密麻麻的时间表、大小会议记录……把这些都上手也够她忙的。不过想到白行东,吴嘉嘉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夏含,“你说,白总该不会是因为你才把我调到身边的吧?”
夏含没好气的丢给她一个大白眼,“你少瞧不起自己了,他能挖到你,那是撞大运捡了个大便宜好吗!看见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了吗?”
夏含才不觉得白行东是因为自己才提拔吴嘉嘉,她自己的闺蜜自己了解,以吴嘉嘉的能力和业务水平,她早就想把她挖进自家公司了——如果不是吴嘉嘉不愿意的话。
有个能干靠谱的助理是多么省力省心,那是谁用谁知道。夏含想想自己最近的血泪史,简直要嫉妒白行东嫉妒的出血了。
“你知道我爸妈那两个老古板,要是我去了奥谱,他们可要愁死了,‘以后怎么跟别人说自己闺女在哪儿上班、是做什么的哟,简直没脸见人’什么的,”吴嘉嘉在夏含面前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说起自己父母在这方面的观念就要翻白眼,“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丢人的。”
有些老一辈的观念嘛,跟那方面扯上关系的都是丢人的可耻的,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夏含不是第一次听到,反正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安慰她,“没关系啦,你们sc短短几年就上了市,前景一片光明,你在那边会有很好的发展的。”
既然话题已经转到了白行东头上,吴嘉嘉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夏含。
“来来来,老实交代吧,从头到尾,事无巨细,通通坦白。你要知道,坦白从严,”她气势磅礴的一拍桌子,“抗拒更严!”
嗯,交代啊,从哪儿说起呢……夏含托着下巴,陷入了回忆。
☆☆☆
夏含两年前第一次去约塞米蒂玩,发现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段的山腰上有一套小木屋。那木屋简直不能更合她的心意——屋后是一条清澈欢快的小溪,屋廊下有宽大的吊椅,屋前的草坪宽阔,周围一片开阔,一侧是深不可测的峭壁。晚上躺在草坪上,好像天地间都只剩下她一人,头顶漆黑的天空像一个倒扣的大碗,碗底是莹润晶亮的闪烁群星,它们离的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拨弄,采撷。
她住了一次就彻底了爱上了那里。后来她每次去约塞米蒂“外出取材”寻找灵感,都会租下那间小木屋。白天去爬爬山,散散步,晚上享受一个人的静谧时光,顺便放飞思绪,捕捉灵感,构思新故事。
那里与世隔绝,手机没信号,没wifi,没有任何人打扰。
她听屋主说过附近有一个很有名的三叠瀑布,但一直没有去看。那天她终于查好了路线,走了几个小时山路,看到了山顶的瀑布。的确很美很壮观——一股飞瀑被岩层拦截成错落有致的三层,三道合奏的水流声悦耳动听,飞溅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几道交叠的彩虹,美不胜收。
然而美丽的过程不一定会有个好结局——她在下山的时候悲催地迷路了。
夏含向来心比较大,一开始完全没当回事,还觉得这体验挺新鲜的,反正走着走着总能走回去的。结果她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愣是没看见一个人影,而且眼看太阳也快要下山了,即使心大如她,也开始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