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病?”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但提取了脑脊液病料做检测,最后结果不是狂犬病。”一旁的助手补充道。
“这么说那孩子从受伤到发病也就一天时间?”柳教授问道。
“没错,送到医院的时候那孩子就已经失去神智了。”高城回答,随后又转问道,“柳教授,按理说就算是狂犬病,潜伏期也没有这么短的啊,你们在省城碰到过这种病人吗?”
柳小山摇了摇头,轻声说:“说实话,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不是吧,连您都没遇见过?”高城转过身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一伙人开车翻山越岭,经过一路颠簸总算在大雨前开进了县城。
几人来到了县城医院,穿戴好防护装备后,一行人进入病房,柳小山开始检查第一个病人。这个病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他面色苍白,表情木讷,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汗珠,双眼空洞却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柳小山用手电刺激了一下女人的瞳孔,可女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他想移动一下女人的手脚,却被女人发出一系列诡异且不连贯的噎语声打断。他发现女人右前臂有个咬痕,进一步检查之后,他发现这个咬痕不是动物咬的,从咬痕的半径跟齿迹判断应该就是那个小孩子的牙齿,他推测这就是感染源。
“这些病人是谁在照顾?”柳小山问道。
“医院护士人手不够了,现在这批病人都是我们医院外雇的护工照顾。”院长回答道。
“从现在开始,不要在让护工接触这些病人了,护士的问题我想办法解决。”
“明白。”院长答道。
接着他又检查了其他几个病人,症状都相同,在身体不同的部位都发现了不同程度的咬痕。
“带我去看看零号病人!”柳小山低声道。
“这边请。”在院长的引领下,几人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看到了第零号病人。是那个孩子,他的手腕跟脚被粗尼龙绳给绑住了。他把束缚处的皮肤都挣扎磨光了,但伤口却不见流血,身上其他的伤口也没有血迹,腿上或手臂上的贯穿伤也没有。他像野兽一样扭动,口里塞着东西,还在咆哮着。
一个村民护工拉住柳教授,警告他别碰他。柳教授耸肩甩开他们。拿出听诊器靠近了男孩,他摸了摸男孩的额头,这孩子的皮肤冰冷,呈灰色,就像水泥地一样。根本测不到他的心跳和脉搏,他的眼神狂暴,眼睛大张,陷入眼眶中,一双眼始终盯着他,就像一头掠食的野兽。
整个检查过程中这个孩子展现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敌意,他的双手虽然被绑住,可还是用力伸向柳教授这边,口里虽然被塞住了,还是作势想咬他。
他的动作太狂暴了,柳教授只好叫两个最壮的村民护工帮忙压住他,一开始他们还不敢,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在门口。柳教授和县长几人好一番解释才劝服他们,可两个村民还在畏手畏脚,直到呵斥他们才肯作出动作。
这两个如牛一般的大汉轻松抓住男孩的手脚,柳教授拿出注射器扎进男孩的手臂静脉开始采集血液样本,可抽出来的血是棕色、竟是一团黏稠的物质。柳教授一抽出针头,男孩立刻展开另一波猛烈的挣扎。
那个负责抓紧男孩手臂的大汉放开了手,改用膝盖把男孩的双手压在床上,他认为这样会更安全。不过男孩又抽回了手,这一次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手腕折断的声音,桡骨与尺骨两端呈锯齿状,刺穿了灰色的皮肤。男孩并没有喊痛,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骨折了。两个助手看此情景直接被吓傻了,他们受够了,跳起来就冲出了病房,柳教授则是本能的退了几步。
那男孩蜷曲着肢体朝人们这儿扭来,他的手臂完全被扯脱了,皮肤跟肌肉分离,只剩下残留的骨骼,挣脱的左臂上面还绑着断掉的手掌,他拖着身体爬过地板。
柳小山从医这么多年,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在医学领域的认知,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他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他瞅准时机用膝盖一下顶住了男孩的脊椎,只听一声清脆的脊骨断裂声传来,男孩的脊椎竟然断了。柳小山当时就愣在了原地,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力道不足以顶碎这个孩子的骨头,可他没想到这孩子的骨骼竟如此脆弱。他一手薅住男孩的后衣领,一手拽住他的裤腿,将他重新放回病床。
可男孩依旧抗拒,他甚至吐出一滩黑血喷溅在了柳小山腿上,男孩发出了阵阵非人类的叫声,吼的房屋震颤,他想要撕咬柳小山的大腿。
“想吃我肉吗,你给我老实点!”柳小山瞪着眼,将男孩死死摁在了床上,手臂上爆出青筋。
“来个人,都他妈干什么那?”他愤怒地爆出了粗口。
情急之际,院长才带着几个胆大的护士冲了上去,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固定住了男孩,一旁的护士取来束缚带将他捆住了。
“有肌松药吗?”柳小山问。
“试过,没用。”院长气喘吁吁的答道。
经过一番激烈折腾,几人已是满头大汗,恐惧和劳累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浸湿了人们的衬衫,柳小山坐在椅子上呼呼大喘了起来。
“柳教授,柳教授,这是什么情况啊?”高县长躲在门口,战战兢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