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兴振一时语塞,因为他心里明白,戊衡达完全说中了。
戊非生近来修为突飞猛进,而眼前这女人又是戊非生的娘亲,听到戊衡达说这疯女人又跑了,要大家赶紧搜找出来,戊兴振自然是自告奋勇,就是想等找到她之后,好好的教训她一番,以泄心头怨气。
见他这般表情,戊衡达更怒,又用掌风扇了他一巴掌:“混账!”
戊兴振两边脸都被扇肿了,还碎了几颗牙,却只能喏喏认错。
戊衡达气得不轻:“你可知我就是要用她的血来祭阵,现在她失血过多,还祭什么!”
闻言,戊兴振愣住,愕然抬起头,却正好看到软倒在一旁的苏菁素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笑。
这显然不应该疯了这么多年的苏菁素会展露出来的表情。
戊兴振一惊,赶紧指向苏菁素,对戊衡达道:“她,她笑了,她方才笑了!她竟然笑了!她一定是故意的!父亲,她是故意说那些话惹怒我的!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血是用来祭阵的!”
“她现在不过是一个疯子,她能知道什么?”
戊衡达却只将戊兴振的话当成了在推卸责任,“戊兴振,我以前到底还是太宠惯你了,才将你惯成了这么一副有错不认,到处推脱的德行!”
戊兴振急道:“不是的,她刚才真的笑了,父亲你快看啊!她是装疯的,她一定是装疯的!”
戊衡达:“她是不是装疯,我再清楚不过了。”
说罢,戊衡达一把将因失血过多而浑身脱力的苏菁素提了起来,走进了那还没有完全刻好的阵图当中,直接将苏菁素扔到了阵眼的上方。
戊兴振:“父亲!”
“够了!现在不是听你狡辩的时候!”
戊衡达冷声道:“若是她的血不够,就算我刻好了阵法,也无法启阵,启阵的时刻就得延后,那些方才逃下山的修士们定会搬救兵上来救这些倒在地上修士。”
“这些修士可都是此阵的祭品,而她的血是最好的祭阵之物,缺一不可,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那就是去守着那上山的路,别让那些修士闯上来。”
“用谁的血来祭阵?”
一道声音从戊兴振的身后传来,戊兴振连忙回过头,就看到戊非生手里提着一把长剑,正站在他身后,也不知已经站在这里多久了。
戊兴振赶紧抓起自己那柄落在一旁的灵剑,撑着剑站起来,警惕地看着戊非生。
戊非生却并没有管他,只是盯着戊衡达:“父亲,你方才说,要用谁的血来祭阵?”
戊衡达垂眸看着他,“戊非生,于你而言,她不过是一个给你带来了数不尽地嘲笑和辱骂,毫无用处,尽给你添麻烦的女人罢了,只要她活着一日,别人就能用她来嗤笑你一日,说不定她死了之后,你还能少一些破事,多得一些清闲。”
戊非生眼光闪动,缓缓低下头,沉默不语。
戊衡达见他这般,眼中闪过一瞬嘲意,又道:“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启阵的时刻应该会延迟一阵子,方才那些逃下山的修士们应当快要带着援兵杀上来了,你们在山路旁守好了,别让那些修士打破防御阵法闯上来,不然,凭我们戊家今日做下的这些事,没有人会放过我们的,相信你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戊兴振赶紧点头,立刻提剑去守山路了。
戊非生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此刻正趴倒在那阵眼上的苏菁素,苏菁素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戊非生缓缓往后退了几步,看起来似乎妥协了。
戊衡达满意一笑:“是了,就该如此,赶紧去守着山路吧。”
戊非生:“是,父亲。”
戊非生抓着灵剑的手猛地收紧。
“轰!”
偏在这时,不远处的通天树树根下,传来了一声巨响!
戊衡达循声看去,就见大片银白色的光芒从通天树的树冠上砸落下来,直直落入那声音发出的方向!
紧接着,一道高大白色的影子突然冲出了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群,朝这边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