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彪子很霸气,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弯腰,不会低头的愣头青,但说到赫连的时候,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仿佛闪出一点晶亮的泪光。
彪子说,在上一次去古陆的时候,赫连已经跟他私下交代过。赫连说自己可能会有意外,他吩咐彪子,如果自己死在古陆,那么我多半会活下来,他让彪子来阳城,暗中护着我。
彪子这么一解释,我仿佛恍然了。八年前,赫连因为意外错过了那场古陆之行,错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躲过了一劫。但他知道,古陆充满了危险,我们的队伍去古陆,凶多吉少。他似乎料定了自己的死局,甚至隐隐料定我活着离开古陆回阳城以后,还会有意外的遭遇,所以他把这些事托付给了彪子。
事实上,从我回阳城的那一天开始,彪子就一直暗中跟着我。他按照赫连的指示,尽量不打扰我的生活。
说到这儿,我就觉得,当时在医院旧址的时候,那个开启了发电机,又丢出火团的人,会不会是彪子。但彪子说,那晚我突然离开家,坐着白领的车风驰电掣般的走了,夜半三更,路上没有多少车辆,彪子怕被发现,不敢跟的那么近,而且白领开的特别快,最后,彪子把我跟丢了。
“绑你的那帮人,是听雨轩的。”彪子继续开车,问我道:“你怎么把他们给得罪了?”
彪子说的听雨轩,其实是一个代称,那同样是阳城地下市场一个很有势力的团伙,他们有一个很大的古玩铺子,店名叫听雨轩,所以提到这帮人,一般都用听雨轩来称呼。做古玩,就得接触杂七杂八的人,没有几个手脚干净的。严格来说,听雨轩和赫连所在的金凯一样,是道上的势力。
我感觉头疼,搞来搞去,不知不觉就和道上的人产生了矛盾。彪子是赫连的亲信,而且一块去过古陆,所以我没有瞒他,把老德张撮合收购黑石头的事说了。彪子保护我,只是听从赫连的安排,他一点都不关心黑石头是什么东西。
“听雨轩的龙头叫赵金山,是个很独的主,你得罪了他,在阳城就很不好混了。”彪子问我:“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到我那边去避避风头?”
“我还有事。”想到这些,我的心又开始沉重了,那段来自古陆深山的小视频,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
有彪子在身边,我感觉安全了一些。我想在阳城逗留两天,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一下。说实话,我决定了再次前往古陆,但我真的没有把握,这次去古陆可以活着离开。所以,有些事,是必须要处理的。
彪子带我在市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酒店住下了,我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然后告诉白领,我要出一趟远门。我不打算告诉她,我要去古陆。这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能再拖累任何人了。
“你到底要去哪儿?”白领在电话里急切的追问,我不想说,但她不停的问。她语气里的急躁,不是伪装的,我能感觉的出,她是真的很关心我的去向和安全。
“我惹了点麻烦,得罪了人,出去避避风头。”我不想跟她说实话,只能编个借口:“惹不起,总躲得起。”
“你得罪谁了?”
“一点小误会,跟听雨轩的人产生了矛盾。”
“听雨轩?”白领顿了顿,在电话那边说:“这件事,你别担心,听雨轩那边,我来处理,一帮倒腾古玩的,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
我和彪子在酒店里暂时呆了一晚,我心里都是事,睡也睡不安稳。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彪子的电话响了。
等彪子接完这个电话,虽然脸色没变,但他的眼神分明告诉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的那块什么黑石头,到底是多重要的东西?”彪子放下电话,说:“赵金山看样子是想跟你玩命。”
彪子以前跟着赫连在阳城混了几年,在这边还有老朋友。刚才那电话,是一个交情很好的朋友暗中通风报信的。从昨天晚上彪子放倒了听雨轩的人到现在,满打满算几个小时的时间,但阳城道上,已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