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隔空聊了起来,仿佛眉目传情似的,等到底下没声音了,楚恒才连忙坐正了,清清嗓子:“诸位爱卿言之有理,但先皇遗诏,摄政王总理朝事,辅佐于朕,朕也信赖摄政王,张相,你所思也有道理,不若由你来举荐副主考官,佐助摄政王。”
张九筠眉头皱起,这楚恒行事,虽看起来绵软,但竟有些出其不意,竟然将先皇遗诏搬了出来,他若是再反对,可就是目无尊上了。
身为文臣,名声乃立身之本,哪怕他位居人臣,也不敢赌,张九筠恨的咬牙,只能妥协:“臣遵旨。”
可自古以来,摄政王与皇帝有哪个能和睦相处的,偏这一对不走寻常路,一个忠心护主,一个全然信赖,好的仿佛跟亲叔侄一般,倒显得他们是对立的了。
张九筠一直就胸有郁气,心里转着念头,若是光用他儿控制小皇帝,恐怕仍旧不行,必须得让容臻也主动与小皇帝离心。
可容臻如何会与小皇帝离心?
张九筠忽然有些头疼。
此事商定之后,楚恒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无事便退朝吧。”
张九筠原本还要安排人奏请选秀之事,此时也没了心情,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之后再提。
张灵均心里急啊,可是他之前答应过的,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见父亲不提,他也不敢出列自荐,只能怏怏回了府。
楚恒中午与容臻一同用膳,楚恒想起来张九筠的脸色还有些想笑,歪着脑袋问容臻:“皇叔,我今日上朝表现如何?”
“嗯,表现么……”容臻故意拖长了声音,见楚恒一脸紧张期待的看着自己,这才笑吟吟道,“出乎我意料,表现的很好,小恒儿怎么想起来搬出来你父皇了?”
楚恒老实回答:“我父皇给我留了锦囊,锦囊里写的,若是有臣子反对我,时机恰当便可把他搬出来压人。”
提到先皇,容臻就不可避免想到他跟先皇的约定,有些头疼,不过小恒儿如今看着已经好了,实则心中伤痛未愈,容臻也不忍心逼迫太过。
“你父皇可曾提到我?”容臻笑着问,实则知道先皇必定不会提他,否则楚恒也不会对他这么毫无保留。
楚恒也想卖关子,眨眨眼睛:“说了!皇叔想知道吗?”
容臻忍笑,配合他:“哦,说了什么?”
“皇叔求我才告诉你!”
容臻闻言,忽然凑近了,手撑在楚恒椅背上,虚虚揽着他,凤眸狭长,深邃却温柔,如斯俊美,他压低了声音,即便是白日里也格外撩人:“小恒儿,皇叔求你,告诉我,嗯?”
若是寻常人,被容臻这么盯着,怕不是早就满脸飞霞,害羞动心,不过楚恒尚未开窍,反而抬手自然的推了推:“皇叔别靠我这么近,太热了。”
眼下已进入初夏,楚恒不耐热,自然受不了靠这么近。
容臻无奈,揉了揉楚恒的脑袋,颇有些气恼道:“你父皇没写我。”
“皇叔你赖皮!”楚恒被容臻说中答案,登时气呼呼的,“你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