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不见的人在无人时会习惯性地微微垂眼。
仿佛在和他对视。
暗灰色的眼睛,被精心护理定期训练过,从外观看依然是一双很美的眼睛。
但只有真正见过它卓然神采的人才知道,现在没有光彩的眼睛有多令人心碎。
角膜似乎感知到了前主人,它
在剧烈地疼痛。
阮乔泪流满面,无声无息。
他看着秦濯按来时的路线转身,目光越过他平视着前方,和他擦肩而过。
最后见面的那天,秦濯说,宝宝,我们再也无法对视了。
秦濯离开后,阮乔手脚皆软,坐在长椅上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去找了一个人。
离开医院时,阮乔在医院门口碰到白颜。
如果不是看他提了好多个保温盒,阮乔都要怀疑白颜是不是在跟踪自己。
“见过了?”白颜问。
“远远看了一眼。”阮乔不想和白颜解释太多。
这些年他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没想到白颜却崩溃了。
“你怎么能这么事不关己啊?”被恨和爱煎熬了很多年的人控诉,“阮乔,他是为了你才瞎的!”
阮乔狠狠掐着指尖,公事公办说:“当时我并不知情,如果知道一定会制止他这样做。”
“不知情就能盖过一切付出?”白颜红着眼失笑,“所有人都说他心狠,最心狠的人是你才对吧?”
矜贵的男人哭着说:“他多骄傲的一个人啊,他明明可以只给你一只眼睛,可他说你要当画家的啊,一只眼睛要多不方便,那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难道只有你有理想吗?你知道每次编程都要把代码全部记在脑子里有多累吗?以前他连着工作两天都不会累,现在却总是要停下来休息,你知道让一个天之骄子承认自己无能有多残忍吗?!”
“你别总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他是辜负了你一颗十八岁的少年心,可他没有付出代价吗!”
如果放在以前,白颜一定会严防死守阮乔。
可如今得知阮乔没有接近秦濯,他却哭了。
不管白颜承不承认,阮乔这次回国后,都是一次次被他推向秦濯的。
阮乔问:“白先生,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白颜和阮乔对视良久,慢慢擦掉下巴的泪珠,又变回那个高雅得体的白少。
他说:“因为我比你们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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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晚上回到酒店,三个室友正兴致勃勃地制定出
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