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牙总是疼的,尤其当像小电钻的东西嗡嗡响起来时,阮乔每次听见都牙齿发酸。
那之后秦濯就开始限制他吃甜食的次数,蛋糕也让师傅少放糖。
阮乔不乐意,嘴角沾着奶油说这根本不甜嘛。
秦濯把人抓过来,尝一口,再尝一口,嘴角满意地勾起,说我看很甜。
这些回忆像老旧的照片,即使人在眼前也不能触碰,一不小心就碎在风里。
阮乔转了转掌心的杯子,继续说:“后来我都没怎么喝奶茶,喝咖啡也不放糖,很苦。”
“嗯。”
“能重新喝到甜茶,真好。”
“嗯。”
秦濯像个被托管的机器人,只能克制地说着嗯。
以前他总是游刃有余,搓弄得阮乔招架不住,现在却反过来,阮乔平淡地穿过雷区,换秦濯绷直肩颈,如一尊神佛正襟危坐,无欲无求。
其实阮乔也紧张,五年足够改变太多东西,口味,习惯,面容,还有爱。
好在他能欺负人家看不见,只要把声音调得平稳就好。
他不再绕弯子:“秦濯,我
现在是这家医院的志愿者,帮助患者出行和打饭。”
秦濯眉头一皱,他并不知道扶潭还有志愿者,但无论如何也不该让阮乔留在这里。
他淡声说:“我很好,不需要帮助。你——”
话没说完,身侧的盲杖被人拿走了。
阮乔闭上眼睛握了下持柄。
他当时还没来及学习盲杖就做了手术,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全身的安全都系于一根如此纤细的棍杖,很没有安全感吧,但秦濯走得那么稳。
漆黑典雅的款式,让阮乔想起那位扶着手杖出现的伯爵大人,虽然是个兔子伯爵。
回忆都好甜。
他嘴角淡淡弯起,提醒秦濯刚才在门外失手的事,有理有据说:“盲杖都握不稳,也很好吗?”
秦濯抿着唇。
他不是没有磕碰摔倒过,但拿不稳盲杖还是第一次。
他就像被施了名为阮乔的魔法,当时阮乔让他手指别用力,他就下意识松了手。
片刻,秦濯缓缓叹出一口气,面向阮乔。
“当初没有经你同意,我就派人跟踪你,阻拦你出国,甚至把你带到山上,这些都是我的过错。”
秦濯声音平稳,仿佛这些话已经说过太多遍。
但他只提事实,不提心境。
“泄露杨杰的信息,间接导致你受伤害,也是我的过错。”
“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这是我应该偿还你的。”
阮乔一声不响地听着秦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