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逆转的气氛让秦濯回神。
他愣了愣,大概猜出阮乔在干什么后,无奈地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
怎么这么笨啊。
这是重逢认出阮乔后,秦濯第一次主动碰他。
指腹捏着下巴,这一次秦濯已经能准确找到他的位置了。
纸巾一点点吸掉咳出的泪水。
秦濯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舍得拿开手,指腹轻轻在阮乔脸颊上蹭了一下。
他轻叹一声:“你不要离我太近……”
阮乔已经止住咳嗽,眼前还飘着未散的烟雾。
他问:“为什么?”
秦濯垂下眼睫,像是害怕和阮
乔对视,他说:“我怕有一天……”
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忍不住重新把你拉到我身边。
“阮乔,也许看起来我好像变了很多。”
变得做事不再出格,寻求法律,变得心胸宽广,不再有仇必加倍报,变得拿得起放得下。
但只有秦濯自己知道,他内心的疯狂从没有消减。
在分开的这些年,他无数次想把阮乔抓回来,好的坏的阮乔都得是他的,瞎了他也有一万种方法把阮乔留在身边。
谁敢碰阮乔,谁敢和他抢阮乔,他都要送他们下地狱。
这些念头就像斩不尽的野草,杀不死的凶兽,他以身为牢也只能堪堪把其困在其中。
甚至就在重逢后,这些邪恶的念头就同得到滋养般叫嚣得更加狂烈。
他怕有一天忍不住,让它们挣脱,吃掉阮乔。
唐礼这些年很多次感慨,说他越来越像善人了。
可秦濯知道,他就是个恶人,他的恶劣刻在骨血,他是淤泥中长出来的冷漠,即使披着洁白的皮也藏不住心底的黑暗。
人可以顿悟。
但恶人真能向善吗?能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
零散的只言片语,无头无尾,阮乔却听明白了。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眼前的水汽还有些模糊。
他认真看着秦濯的眉,秦濯的骨。
“秦濯,上次和你说我去过很多地方,其实没有说完,我还做过很多大胆的事。”
“你知道艺术很多时候是疯狂的,有的艺术家会吃致幻剂寻找灵感。”
感受到秦濯指尖一僵,阮乔笑了笑说:“当然我不会那么疯狂。”
“我蹦过极,跳过伞,爬过珠峰,虽然最后没有成功。”
“那次遇上暴风雪,我们小队差点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