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摇头,想不透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到了,还需要回公司去。
但是老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写字楼有人生日,买了蛋糕庆祝,吹蜡烛之前,惯例要把愿望在心中念一遍。
秘书因而说:“顾小姐,你没有什么愿望了吧?你那么能干,什么目标都达到,公司给房子车子,每年度假的飞机票,又有家庭,精乖伶俐的女儿……”
我直愕了一个下午。
你说好笑不好笑,原来我还是别人的模范。
不觉陷入深思中。
1968年暑假,是,才十九岁,已在恋爱,他被家庭送到美国马利兰念书,我想尽法子要跟着去,但没有成功。
打击失望之余,感情没有出路,故此相当主动地外出约会,在这种心情下,根本不可能做出理智的事来。
那是一生当中最冷的夏季。
都几乎遗忘了,那时不知如何熬过来的。
不是为着失而复得的红色夹子,根本不会想到陈年旧事。
一开门咪咪说:“爸爸来看你。”
前夫细细打量我,我皱起眉头问有何贵干。
“我不能关心你吗?”
再下去就快要求复合。
“今天你还精神……也许是灯光差,星期六下午的你吓我一大跳。”
他巴不得我既老又丑了此残生,分手后竞争更强,前妻每况愈下,才能使他信心十足。
咪咪说:“妈妈打扮起来,男人还是回头看她。”
“我已说过,你看错人。”
“那白头翁是啥人?”
咪咪问:“妈妈,你有个白头发的男朋友?”
前夫冷冷地说:“是个寿星公。”
我忍不住问:“你所见的我穿什么衣服?”
“珠灰色的绸旗袍,配同料子中袖外套,”他冷笑,“不用否认了,你戴着我送的红宝石珍珠项链,嘿,我送的。”
我还没出声,咪咪已经叫起来,“妈妈衣柜内没有旗袍,爸爸,你的确看错了。”
女儿今日特别兴奋,因为父母亲居然共聚一室。
他仍然坚持,“我认出你的项链。”
我忍无可忍地问:“即使是,又怎么样?”
轮到他说不出话。
隔一会儿他站起来:“我走了。”
“再见珍重,不送不送。”
“妈妈。”
“对了,”他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新洗衣机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忘记插插头。”
我耸然动容,他救了我们三个女人,“谢谢。”
“不客气。”
咪咪开门给他父亲,送走他后说:“你大可不必用那么讽刺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