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暗示我拿不出这笔钞票?”约瑟问。
“我为什么要暗示?你明明拿不出来!”我也发脾气,“你这个人又要面子又要里子,我无法令你明白,我虽然不爱宋季光,但我尊重他,我视他如兄长。四年美国留学的费用,他用在我身上的心思——难道可以用金钱衡量?他爱我,你呢?”
“薇薇,话不能这么说,你知道我爱你。”
“约瑟,我与他自幼认识,你岂不明白?一向他很尊重我,他从没碰过我,也没有任何非礼的举止。”
因此在季光面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他当我是小孩,因此我也就当自己是个小孩。我对自己的身体相当自卑,老觉得没有能力吸引男人,季光太君子,反而不正常。
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忘记,我不忍伤害他。但我无法与他结婚,睡在一起,养儿育女,因为我不爱他,我想我爱的是约瑟,两种感觉不同。
“你总不能一辈子拖拉着两个男人!”约瑟赌气。
“我难道不比你烦?”我反问。
‘没有结果的事别去说它。’约瑟说:“一天到晚为这个吵。”
我站起来,“我不舒服,早点走。”
他也没有送我,我马上就走了。
约瑟不明白,我怎么能够伤害季光?他一生一世都善待我,连大气都不对我吹一口,如今我对他说:“季光,我不爱你。”就这样?假使我做得出,也不能算是人。
我心里很烦,不知道怎么办。自从认识约瑟以后,我很充分了解到我与季光迟早要完蛋,我对住季光觉得痛苦。好几日不睡,翻来覆去的思虑,始终停不下神来,反而惹怒了约瑟。
热锅上的蚂蚁,我想,就是我。
白天因工作忙,急着赶工夫,还有精神寄托,一下班坐在电视机面前,喝着啤酒,便只有发怔的份。他们一个有恩,一个有爱,而我这个贪心的女人夹在两个男人当中,我认为是活该。
就是这么多。
我还是天天与季光见面,并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噩梦一样。
约瑟是个非常妒忌的男人,因此我们就不停地吵吵吵,为来为去是为季光,季光并不晓得我另外有男朋友,因此他是个最无辜的人。
约瑟常冷笑,他缺乏同情。
他说:“我其实应该免除你的痛苦,你何必受抉择的煎熬,我退出好了。”
“你如果可以随时退出的话,请!”我说。
“你明知我跑不掉,用这种话逼我。”他又气。
“你这个人跟女人似,真噜苏,小心眼,总有办法发的脾气!”我骂他。
“女朋友跟别的男人泡,还不生气。我还算是男人?”
我一听,只急的流眼泪。
一哭,他又怕起来,连忙哄我,“别淌眼抹泪好不好?有话慢慢说,哭有什么用?”
我伏在他手臂上呜咽很久。
“据我所知,宋季光还在送你礼物,是不是?你也照收不误,是不是?”
“是。”
“你不能拒绝他?你还戴着他送的手饰干什么?”
“约瑟,我求求你,我们别再吵了。”
约瑟叹一口气,用手捧着头。
我说:“约瑟,我想我们最好停止见面一段时期,让我弄弄清楚,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不见我?”他赌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