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指尖支着侧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抱着琵琶的少女。
笑意自眸内荡开,道:“让孤瞧瞧,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长进。”
孟萝时调音的手顿住,平静回道:“那殿下兴许要失望了。”
面前的人对她来说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
幼时偷偷给原主换男装,带着她去国子监玩的人。
同时也是这个朝代的太子。
祁乾。
七岁前他和原主的关系好到能一起钻狗洞,玩家家酒,所有人都认为将来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孟怀瑜。
可七岁后,祁乾再没来将军府找过原主。
并在原主傻乎乎主动找去东宫时,拒绝与她见面,让宫人丢下几句难听的言语,往后几年再没见过。
所以……原主今夜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幼时弹的棉花我都未曾失望过,更别说如今已是教坊惊才绝艳的舞姬。”
孟萝时垂眸没再应声,指尖拨动琴弦。
她会的曲子都是现代考级那几首,教坊内的只会原主谱好曲谱的两首,但大多数的演出她都告假逃脱。
弹着弹着曲调突然跑到十面埋伏上去了。
祁乾脚尖微点着地面,似乎很享受她的琴声,但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她弹得比不上胥黛半分。
最后一个弦音落下,她抱着琵琶站起身,行礼道:“献丑了,请殿下莫要怪罪。”
祁乾唇角勾起:“这不是弹得很好。”
见孟萝时沉默,他瞥了一眼当雕像的侍女:“容阙,你说呢。”
被唤作容阙的侍女僵硬点头,违心夸道:“孟姑娘的曲子听得奴婢神魂颠倒,很是动听。”
孟萝时:“…………”
夸不出来可以不夸的。
祁乾站起身朝她靠近了两步,孟萝时微微仰头,不卑不亢道:“羊汤厨房小火炖了一整日,味道鲜美,殿下趁热喝了早些安歇吧。”
“民女先行告退。”
休假时没有闹钟提醒,她苏醒得会比较晚,但最晚也不超过中午,换算时间,也就是后天上午左右,她就会离开这里。
届时不管原主想找太子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祁乾轻抬了下手:“你先出去。”
孟萝时转身就走,手腕却被猛地握住,男人低沉的嗓音距离自己极近:“不是说你。”
她眼睁睁看着侍女出门,然后面无表情地又将门阖上,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教坊的规矩民女想殿下再清楚不过。”孟萝时视线落在紧扣着她手腕的大掌,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那小片肌肤灼伤。
祁乾松开手,道:“这不是有些悄悄话想同你说。”
他微微倾身瞧着少女泛红的耳垂:“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孟萝时将琵琶横在身前,面色清冷:“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随着话语,男人温热的气息抚上面孔,他笑眼弯弯,漆黑的眼瞳内倒映着警惕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