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凝闭住眼睛捂住双耳,不去看不去听,可却不得不想。她知道自己有多厌恶楚琼,可他的存在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拉着她朝他靠近。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许清凝身上的汗越来越多。最终她还是朝着楚琼走过去了。楚琼坐在原位,勾起了笑意。他等着许清凝投怀送抱。许清凝跌坐在楚琼腿上,双手搭住他肩膀。这一刻,楚琼体内的那股燥热再次窜上来了。奇怪,他不是已经服用过解药了吗?为什么还会……而且更加强烈了!他望着眼前这张脸,呼吸不由加重了些。许清凝的手勾着楚琼的腰带,眼神迷离,充满欲望。“大人,是这样取悦吗?”
这一声,当真是酥软到骨子里,楚琼整个人都绷不住了,此前从未生出过的欲念同时涌入下身。他想要她。就在他意图按住女人腰肢的时候,她的手往上移动,用那根簪子狠狠刺向他心口。楚琼对危险一向反应敏锐,他察觉到许清凝要刺自己,便躲开了。她没有刺中他心脏,只是扎在了他肋下。他一抬手,把她扔了出去。“你……!”
许清凝知道,时间再久点,她就坚持不住了,干脆先杀了楚琼。就算她今日非得与人交合,死了的楚琼,也比活着的楚琼要好些。可他的确太小心了,即便是意乱情迷的时候,也保持警惕。楚琼捂住肋下冒血的伤口,要是他刚才没躲过,现在就被刺死了,许清凝下手可从来没留半点余地。所谓的旖旎情愫全部散尽。他动了杀心,打算掐死她。许清凝:“这簪子上我沾了毒,你要是敢杀我,没了解药,你也会死!”
楚琼不信:“你在骗我,不可能有毒的。”
他之前让婢女检查了她身体所有地方,她不可能藏有毒药。越是危机时刻,许清凝越是冷静,她不反驳:“你当然可以不信,要死大家一起死。”
楚琼生性多疑,且比任何人都惜命。他看许清凝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也在嘀咕了。万一那簪子真有剧毒呢?还是先找天言道人检查检查。想到这,楚琼便疾步离开了。他走出去后,不忘吩咐了婢女几句。那几个婢女把许清凝拖回了原来的房间,将她扔进冰冷的浴盆里,还给她喂了解药。这可是大冬天,冷水刺骨如刀。许清凝冷得直打哆嗦,但那股媚香仿佛消散了,她恢复了力气。婢女们将她捞出来丢在地上,就打算离开了。许清凝趁最后一个婢女转身离开房间时,用身上湿漉漉的金丝披帛从后面套住她的脖子。她用最大的力气去勒,两只手都勒得发青了。片刻后,这婢女没了动静,瘫软在地。许清凝扒了婢女的衣服给自己换上,然后跳窗出去了。……此时,楚琼已经去找了天言道人。天言道人正盘腿跪坐在佛像前,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听到来人声音了,才睁开眼睛。“办完了吗?”
楚琼语气有些烦躁,“你给我看看,我到底中毒了没?”
天言道人满脸疑惑地打量他,待看到他肋下伤口时,不由笑了。“媚药都给你了,你该不会是被她给伤了吧?”
天言道人话里的鄙夷很明显,一贯清心寡欲的权臣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原来也会迷恋女人的肉体。楚琼:“别说废话了。”
天言道人:“你没中毒,小伤而已。”
“可恶!”
楚琼就该猜到,许清凝是弄虚作假。他起身想再去找她。天言道人还等着吸许清凝的血呢,“你玩都玩过了,别忘了要把她交给本道,本道要活的。”
美人的血,定是美妙极了。他还等着呢。楚琼没搭理他,赶回去的时候,许清凝已经不在房间了。地上只躺着一具尸体。他一拳打在墙上,“立刻让所有人去找!”
侍卫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还要留活口吗?”
楚琼如同遭遇了背叛,眼眶因愤恨而变得通红。“生死不论!”
……许清凝对灵庙不熟悉,绕了几圈几乎又回到原位,到处都是禁军,他们已经在搜查她了。这次要是被楚琼抓到,必死无疑。该怎么办?许清凝晃了晃脑袋,朝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靠近。她透过窗户缝隙,看到里面跪坐着的天言道人。许清凝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然后将簪子比在他喉间。“别动!”
天言道人看见是许清凝,并无惊慌之色。“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亲自送上门来了。”
许清凝手中簪子推进了几分,刺了几滴血珠下来,“起来!”
天言道人不会武功,他只是个炼丹药的道士,只能被许清凝架着走了。许清凝挟持着天言道人走出去,楚琼等人已经将她团团包围了。许清凝知道天言道人对楚琼有用,楚琼需要他给皇帝炼制丹药,以此控制皇帝。她挟着天言道人往后面山峰退去,楚琼的人也是步步紧跟。许清凝:“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他。”
楚琼面无表情,“你以为我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吗?”
许清凝抿了抿唇:“他对你有用。”
楚琼嘲笑起来,他举起弓箭对准天言道人。这会儿,天言道人也不禁慌了,他和楚琼好歹是多年盟友,楚琼竟如此狠心?“首辅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杀我吧……”楚琼表情阴狠:“谁都不配成为我的威胁。”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箭就朝着天言道人射去。天言道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中箭倒下了,血溅在许清凝脸上。许清凝擦了把脸上的血,不由震惊。她没想到楚琼真的不在意此人,唯一的筹码也没有了。难道今日是必死之局吗?许清凝不甘心,她好不容易重活过来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又要死在楚琼手里吗?楚琼看着许清凝,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兔子。他恶劣笑着,将弓箭对准她。“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求我。”
许清凝:“你就不怕我死后,把你五年前贪污军饷的证据泄露出去?”
楚琼闻言更是狰狞,“谁在乎呢?”
他反正是要谋反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何区别?等坐上皇位后,用点雷霆手段,谁还敢议论纷纷?许清凝环视周围,灵庙的禁军怕是有近万人,她即便是拖延到暗影卫前来,怕是也无法救自己出去。她知道没有胜算了,干脆做个能屈能伸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再说。“你要我怎么求你呢?”
楚琼保持着弓箭对准许清凝的姿势,“跪下。”
许清凝似乎高估了楚琼:“跪下就行?”
楚琼:“……”他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什么屈辱的神色,心里的无名火又冲上来了。“你还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