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槿轩,是个痴儿,四岁之前还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娇俏娃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成了一个痴傻丑儿,鸳鸯两人也是说不清。她是将军府内最得宠的二小姐,王爷府内最不能惹的二世主,年方十四,还未及笄就嫁与了宣王爷,两人成婚还不到一年,也就是说兰槿轩在十三岁左右就与宣王爷成婚了,在我那个世界里,十三岁的小女生还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撒着娇要买这要买那,鸳儿鸯儿也才十六岁,也才是个小娃儿,两人都有武术底子,鸯儿还兼明医术,两人都不简单。
老妈告诉我,说我刚出生时不哭也不笑,傻傻愣愣的,可把她和老爸给吓坏了,后来我走路学语识字都比别家的小孩慢上好一段时间,经常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的发着呆,找了好几家医院也查不出来是究竟是个什么原因,因此我上学的时间比别人晚了两年,说也奇怪,我上学之后一切都正常起来了,搞得她和老爸都不适应了。
老爸老妈本来还担心我会被班里的人欺负,事实证明,他们是想多了。由于比班上的同学岁数大、个子高,竟无缘无故的成了班上的大姐头,他们说我看起来很有威信,能担此大任,别的人来当他们都是不会服的。他们还说我说出的话,我的一切举动都不与他们相同,跟电视上看的古装剧有些相仿,怎么看怎么作,于是我凭借块头优势,毫不留情把他们全都胖揍了一顿,从此我的大姐头地位就更加的稳固了,他们说到古装剧的时候,我还想我可能是有拍戏的天赋吧。如今重返十四岁,我已经是毫无优势可言了,不仅要被别人当傻儿一样对待,还要被两个丫头欺辱,真是有心无力了。
老妈以前经常对我说,我一天活的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嘴巴一张就跑出来胡话,还净看些没用的书,她说,要是我生在古代就好了,早早的嫁了,早早的了事,不用他们操心,还替家里省了一大笔开支。现在倒是被老妈一语中的了,不仅嫁的早,还嫁的妙,王爷该是有面子的吧,老妈知道了,会不会擦一把眼泪,感慨的说,我女总算替我争了一次气了。那个传说中的王爷,宣王爷——司空文熙,当今武帝司空伟博的二皇子,如妃之子,才到弱冠之年,平时兢兢业业,做事稳当,专于文墨,博采众长,特别是那一手的妙手丹青,惟妙惟肖,见之不忘,品后津津而又余味焉。
大皇子司空文锦,亦是东宫太子,慧妃之子,此人好色成性,顽固孽子,违逆之事语焉不足道也。
三皇子,芙王,司空文涛,善骑射,好弈棋,还未及束冠,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誉为昊国的“双虎”之一,乃是敏贞皇贵妃之子,当年敏贞皇贵妃独得皇帝盛宠,“芙”也是取皇贵妃之名甄芙吟之“芙”,当年的“宫闱之乱”中只其独善,就可见一斑了,可是其死后,儿子却没有被重用,反而丢到了边塞地带,实在奇怪。
皇后无子,但其地位也不是谁人都可动摇的,皇后是兰家的人,也有整个将军府撑腰,“双虎”另一虎也就是兰槿轩的爹,兰大将军,皇帝还是忌惮将军府多年来树立的权威。
不知道这个司空王朝还真不是因为我的历史太差了的原因,本来看到桌上有宣纸,细细摩挲了一回,直觉这纸质不错,想着这该是东汉以后了吧,便随便提了一句蔡侯纸,没想到鸳儿和鸯儿两人中谁也不晓,鸳儿还一直追问着我什么是蔡猴子,我想她们是不知道是谁造的纸吧,于是就相当自豪且得意的畅聊着蔡伦的丰功伟绩,说完后,她两并不说什么,鸯儿是要笑不笑的样子,鸳儿是要哭不哭的样子,想着她们可能还是不明白,可是不明白还不问,这就不对了。
我嫌弃的看了她两一眼,高傲的继续着我的历史话题:古代神话的神秘莫测,夏商周三朝的繁荣与没落,春秋战国的各国争霸,秦的一统天下……
前面是说的好好地,看她两崇拜的表情我的自信火苗蹭蹭的往上冒着,说到刘邦与项羽时她们却一脸迷茫,再说汉武帝时她们就更加的迷茫了。
才知道,不是我没记到这个司空王朝,而是司空王朝从未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哪里脱了轨我也不明白,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秦朝灭亡之后。
司空王朝立于昊国,昊国尚文,武力稍弱,但“双虎”的名声传播天下,他国也是有所忌惮,昊国南接大夏和明两个大国;大夏,尚武,更有战神雷将以一敌百的神话,雷将百战百胜,美貌无双。大夏为古国,秦灭亡后由打着黄帝旗号的轩辕氏一族建立,虽多国不允,但其一意孤行已久,而后诸国虽有非议但也是相安无事;明国,不复之前繁华,权臣当道,杜氏专权,李氏位同虚设。三国抗衡,呈三足鼎立之势。在三大国的缝隙之中还存在一些小国,实力较为强劲的就有孤台国的富甲天下,有风里来去的九歌殿下;墨竹国的强兵利器,有云里隐觅的逍遥王。
问了好多,鸳儿和鸯儿也接连的说了好多,趁她们喝茶的间隙,我低声道,“今日之事,可不许告知于外人。”
鸳儿着急回话,呛了一口茶,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瞪着一双亮亮的眼睛,“小姐居然会替人着想了,小姐真是好了?可不许骗鸳儿。”
我还没说话,鸯儿就缓缓的说道,“以前小姐会这样问来问去吗?”相较于鸳儿的一惊一乍,鸯儿倒一直都是落落大方的样子,沉沉稳稳。
“可是,小姐好了的事让别人知道了不是更好吗,这样王府里的人谁还敢欺负小姐了,何故要隐瞒啊?”鸳儿疑惑的说道。
“从来都是我们让别人没好日子过,小姐几时受过外人欺负了。”鸯儿霸气的说道。
见鸳儿委屈之中还带着疑惑,我便故意问道,“好好的,我是怎么出事的?”
“还不是那只媚狐狸,要不是她,小姐怎会——”鸳儿复瞪大眼睛,激动语道,“算是知道了,小姐是怕有别的人知道小姐好了,又来算计?”
我赞许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兰槿轩是怎样出的事,但是防患于未然终归是没什么错的。
鸳儿猛地将我抱住,“小姐真好了,真好了……”
我被鸳儿扼住了脖子,快出不了气,伸手寻求鸯儿的帮助,鸯儿却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好不容易被鸳儿放了生,鸳儿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仿佛刚才是我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出不了气一样,鸳儿憋屈了好一会儿,方才抽抽噎噎的说道,“这样不好,小姐好了,可是却记不得鸳儿了,就不会赖着鸳儿了,一点都不好。”
我佯装生气道,“怎么,你还巴不得你家小姐一直傻下去吗?”
鸳儿张张嘴想要解释,终究是没说个所以然出来,看来还真是想要我继续疯下去啊,怎么我前世今生光遇见这类损友啊。
这时,鸯儿已经领了几个小丫头进了门,绞巾洁面,盐白漱口,咬茶香口,盆水净手,一样也不落下,只是那盐可真是让人口齿“难忘”。
见我恹恹的样子,鸳儿双手捧着我的脸关切道,“小姐是怎么了,身体难受?”
“没有,只是突然很想念佳洁士的盐白药膏而已……”我依旧恹恹不乐着。
“佳洁士,盐白,牙膏?”鸳儿歪着脑袋。
“一种小吃,又白又嫩又香,一口香滑,口齿留香……”我畅想着说道。
“可是,小姐,梦里吃着的东西也能感觉出味道吗?”鸳儿认真的说道。
“你说呢?”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鸯儿不动声色,让人给我换着衣服,裹了一件又一件,外面罩上一件金黄色的衣裳,偶尔被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晃上几下还会闪闪的发着光,实在是岔眼的很,我想傻儿兰槿轩其实不是傻,她只是以为自己是一只在夜晚闪闪发着光勤劳的舞动着小翅膀的萤火虫而已。
以前看那些古画,见着画上美人的发髻琳琅满目,无一不是悦人悦己,赏心悦目。亲眼看见,才觉着,现实果真残酷的很,在小丫头的精心梳弄之下,我的头像是盘着几条蛇一样,还有一条从高高的发髻上吊了下来,用怵目惊心来形容也不足为过,脸蛋虽然是属于无可救药那一类型,但是看久了也就习惯了,肿肿的脸用违了七分心的话来说是还带着三分的可爱,现在被她们这一层一层的扑着粉,简直像中毒后身亡的死尸的脸。
忽然,一股子奇异的怪味涌进了我的鼻腔,惹得我不住的打着喷嚏,鸯儿小声诟谇道,“媚狐狸又来了!这雪侧妃不就是仗着——”鸳儿忙捂住鸯儿的嘴,拽着鸯儿随着那几个小丫头退到了一边垂首站定。
“妹妹,看这样子,是好了吧,没有早些来看看妹妹,真是姐姐的过啊。”
这声音可真是一等一的嗲,再看向来人,一袭华服掩娇躯,几扣金坠垂青丝,玉簪轻插显妩媚,小嘴嗔笑眼如斯,好一个娇媚女子,见她尖尖的下巴,狭长的眼睛,小小的鼻头,真是活脱脱的一只狐狸。
只不过这女子的眼睛似有问题一般,斜眼看人,其中的轻慢意味显而易见,看来这傻子也不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