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执的睁大眼睛,用力抓住笼子的栏杆,有些茫然,还有些不敢确信的歪着头,嘴唇想说什么,却只有牙齿打颤的声音,直到笼子上搭下一块黑布,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捅穿恬期腹部的是一个竹制的尖刺,他身子不好,年纪又太小了,一直高烧不断,偶尔抽搐不止。
息旸被带了回去之后,每天都会问侍卫:“她怎么样了?”
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
“不太好。”
“还没有醒。”
“还在发烧……”
“恬院判说,他也束手无策了。”
……
息旸的心一点点的冰凉下去。
“我想……看看她。”
晏相托人转告他:“请殿下照顾好自己。”
再后来,有人告诉他,“玉颗小姐,去了。”
息旸疯了,他反复的拿头撞笼子,撞到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男人猝然张开了眼睛。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下意识低头,看到已经长成少年的恬期正窝在他肩头,睡得正沉。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恬期的脸颊。
好在的是,那是个骗局。恬期活了下来,但或许是因为连续几个月高烧不断,又或许是因为当时息旸发疯杀人的场面实在太可怕,他把关于息旸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晏相担心息旸会生气,所以欺骗他恬期死了,后来因为药物都无法抑制息旸的病情,他才告诉息旸,恬期还活着,只是忘了他,至此,息旸的病情才重新好转起来。
有好几年,息旸都不敢去打扰恬期,他以为自己可以忍一辈子,直到那一年,在相国寺外,桃花树下,他捡到了恬期的贴身玉佩。
再一次见到恬期,他才发现当年那个‘女孩儿’已经长成了这样妙龄的‘少女’。
但那时,他双腿已残,头发花白,想要搭话,都觉得仿佛是亵渎了对方。
他克制着,隐忍着,想要建功立业,想要有朝一日,拥有功勋,做个温润君子,再去相府提亲。
却阴差阳错,恬期被送入了宫里,又阴差阳错,做了殉葬品。
他知道自己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恬期。
“阿期……”
恬期平日睡得像只猪,此刻却因为这一声轻唤而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他急忙撑起身子坐起来:“怎么样,你还好么?”
息旸没有动,只是目光追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道:“我爱你。”
恬期恍惚了一下,道:“我知道。”
“我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