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海家里有点钱,全家人省吃俭用了好几年,专门留着给金大海的哥哥娶媳妇用。
几天前金母清理房间的时候,无意中让金大海看见了包钱的红布包包,金大海心里咯噔一下就活了。
每次去白兰花家睡觉,完事后都会听她说丈夫在外面怎么怎么风光,如何如何会赚钱,搞得金大海心里乱极了,再加上这几天窝在家看电视,看见里面那些大城市的姑娘是如此的漂亮,一个个像刚从水里拎出来似的,金大海更是生出到外面闯闯的心。
可是这一切都要钱啊!金大海什么都不怕,就怕没钱,金父每个月给他三块钱,一天一根烟倒是够的,别的就没指望了。
史旺财这小子自从他秀妹跳河后,就像换了个人,整天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事。况且他比自己更没钱,连一个月三块钱的零用钱也没有,史家人是抠门鬼,全村人都知道。
又不敢找金父商量。金大海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固执,他认准了给大儿子娶媳妇最重要,农村的父母两件事:盖房子、娶儿媳,只有两件大事完成了,心才落下了肚,才算做父母的尽到了责任。要他把钱拿出来供大海去外面闯,绝对没有可能。
既然正大光明的行不通,那就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要拿红布包包必须打开三个锁,房门的衣柜的暗抽屉的,钥匙在金父身上揣着,每天进进出出都要带上,连洗澡都放在他看得到的地方。金大海试了几次没办法弄到手,心里暗骂道:"老鬼,防我跟防贼似的。"
正在金大海天天为那红布包包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史旺财的二叔回来了,一是问问侄女史秀梅的死因,慰问一下自己的弟弟;二是他在区城开的药店需要人手,听说史旺财在家没事情干,整天游手好闲的,想叫他出去帮忙。
史家人当然巴不得史旺财能够出去,不管他愿不愿意,一个劲的叫他二叔带旺财走。
金大海见比自己蠢笨的史旺财都要出去见大世面了,心里十分着急,怎么也不能让自己落人家一头啊,他心一横,就在史旺财要坐车走的那天,趁父亲下田干活、母亲到猪栏喂猪之际,拎把斧子撬锁进了房间,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柜劈了,也没算算红布包包里面有多少钱,更没想过是否要留点给家里人,全数带走了。
等金父被金母嚎叫着拉回家,金大海已经坐着史旺财二叔的车子去区城了。金父本想报案的,但琢磨着金大海毕竟 是自己的儿子,就当拿这些钱买断了父子关系吧,吩咐家里人不要声张了。
金大海打小就没接受好的教育,耳濡目染的就是父亲与女人乱搞的事,强奸、盗窃又没有给金大海带来任何罪受,这让金大海在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放肆了。
史旺财的二叔在远致区城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药店,平时生意还算红火,关键是他路子好,很多从厂家偷着直接出来的药品都能卖高价,可惜身边就是没有一个得力又可靠的助手,让他分身乏术。
不过跟着来的那个金大海让他很不放心,这人流里流气的,不是个好货色。所以平时二叔很防金大海,尽可能不让他接近柜台,总是安排他做些搬运的活,让金大海十分郁闷。
"海哥,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怎么你才扒拉了点就出来了?"史旺财剔着牙问。史旺财牙齿稀拉,吃饭常有菜丝夹进牙逢里,喜欢饭后剔牙。
金大海歪坐在仓库外的水泥地上,看着暗红色的天边说:"我觉得在你二叔这里待着不是滋味,都拿我当贼防。"
史旺财假装很吃惊的说:"不会啊!怎么会呢?我二叔平日里对你挺好的啊。"其实二叔已经跟旺财说过,有机会要让金大海滚蛋。
"什么不会?到现在也没让我上过柜台,天天叫当搬运工,老子好歹是个高中生!"金大海白了史旺财一眼,意思是已经看穿他了,别再假惺惺的。
"嘿嘿!这个嘛,不好说。"史旺财把牙签往水泥地里一扔,挨着金大海坐。
金大海很深沉的一叹:"我想到外面闯闯,总比窝在这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