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景年应了声,接着收拾箱子外溢的尘土,没接着往下说。
见状,宋青不好追问,而且后知后觉她一个镇上都没去过几次的小寡妇,知晓秦州的吃食也很怪,万一对方怀疑就坏了。
因此,她将话题又绕回摆摊上来。
摆摊资金还算充足,场地也确定了,但还需置办不少东西,例如方便携带的炉灶、称钱的戥子等。
白景年非但没对她起疑,还帮着她盘点计划了一番,二人聊到夜深才各自回屋休息。
他如此尽心,宋青更不好意思在白家白吃白住。
次日,宋青早早起床,手脚麻利地做了一锅疙瘩汤,还顺便在灶膛里塞了几块红薯去烤。本想招呼白景年来吃,却发现墙上的弓箭和弯刀不见了,想必对方早已出门打猎。
好在前几天在镇上置办了几个盆,把疙瘩汤盛出来,刷干净锅,她半刻没停歇,把放了几天的大肠拎出来,屏气处理。
这东西本就难闻,更别提还放了几天,宋青被熏得头晕,最后不得已找了块头巾蒙住口鼻,勉强隔绝臭味,才把大肠处理干净。
接下来就简单了。
大肠煮熟,再加油煸炒,直至边缘出现焦色,再放入之前准备好的青菜,大火翻炒。
院子的臭味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油香味,附近的野猫野狗都被香味勾过来。
“哎!我说,你弄啥东西呢?那么一大锅,你吃得完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宋青回头一瞧,才发现是蔡彩趴在墙上说话,看架势,已经盯了她好一会儿了。
宋青扫了眼院墙的高度,确定她掉下来也不会摔倒,才悠悠道:“你问这个干嘛,想吃?”
肉眼可见的,蔡彩的脸涨红起来,如同初冬挂在柿子树高处的通红柿子,“你胡说!”
宋青失笑,“逗你的。”
“一点都不好笑!”蔡彩瞪她。
“你不想吃?”宋青挑眉看她,道:“本来还想找你帮我尝尝,没想到——”
话没说完,院墙上的蔡彩倏地消失。
她挑了挑眉——真生气了?上次见面这小丫头能说会道的,不像三两句话就被惹恼的人啊。
“嘎吱——”
抬头看向门口,竟是蔡彩,她手里还拿着碗筷。
小姑娘明明两只眼睛都黏在灶台上了,却还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先说好,是你让我来尝的,我可没求着来。”
宋青不禁笑了——小小年纪,还挺要脸面,想着自圆其说。
“行!”猪是蔡大叔和白景年一起猎的,他们请了自己吃杀猪肉,这大肠本就该分给他们一些。饶是蔡彩不来,她也要去送。
宋青当即掀开锅盖,因怕对方适应不了,只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搁到蔡彩碗里,“请。”
大肠被处理得干净十足,用油煸过,再用青菜一炒,丝毫腥味都没有。蔡彩看着碗里颜色焦黄,泛着油光的“肉”,还没入口就分泌了不少口水,迫不及待想把“肉”塞进嘴里。
但她不想让宋青误会自己贪吃,硬是忍着口水盯了会儿,才稍显急迫地夹起来放进嘴里。
香!
这“肉”和她以往吃过的丝毫不同,有嚼劲又不柴,边缘脆脆的,越吃越上瘾。
太好吃了!
如果再来碗饭,饼也成,她能把宋青那口锅里的“肉”都吃了!
看蔡彩的表情,宋青心里已经稳了十成十,笑眯眯问:“怎么样,好吃吗?咸淡合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