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春秀得知吴勇赌钱后,当即将事情告知公婆,三人好一顿劝,再加上女儿茜茜声泪俱下乞求,吴勇承诺不再赌,春秀才松了口气。
然而安生日子不到半天,吴勇在外地相好突然上门,说已经怀了吴勇的孩子,要吴家负责。
春秀倒是好性,半点没气不说,还主动张罗起纳妾的事。
相好却不乐意了,再三强调自己找大夫诊过,肚子里是男孩,她自己是妾是妻无所谓,但不能让孩子做庶出。
“她要做正妻,那春秀不就得……这换了别人,谁能忍?”宋母哼了声,义愤填膺道:“再说了,那个狐狸精不想让孩子做庶出,春秀也不肯呐!两个人就吵了两句。结果,吴勇那个喜新厌旧的狗东西,被狐狸精一挑拨,就把她们娘儿俩赶出来了。”
“她不敢回娘家,数九寒天,带着闺女在外头睡了一宿,差点没冻死!幸好长松出门问诊撞见,带她们回来,不然她俩不被冻死,也得饿死。”
说完,宋母边心疼地抹眼泪,边骂吴勇,“这是当爹的能干出来的事吗?孩子才多大点,他也狠得下心!”
刚止住哭的春秀听完,不禁回想起被吴勇赶出家门,公婆却压根不帮她说话的画面,一时没忍住,再次放声大哭。
又想到狐狸精仗着肚子里是男胎才这么嚣张,吴家三口也因男胎而抛弃自己、抛弃茜茜,她悲从中来,“要是茜茜是男孩就好了,我们娘俩也不至于——”
“你闭嘴!”宋青厉声喝止。
她暗暗看一眼茜茜,见孩子好像没听懂,但火气依旧压不住,怒斥:“你被赶出来是因为吴勇是非不分,跟茜茜有什么关系?”
宋青蹲下身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春秀,为了照顾孩子,连骂她都要特地压低声音:“你脑子进水了?居然把错归到孩子身上,还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你到底是不是茜茜亲娘?!”
“嫂子收留你,给你们娘儿俩一口饭吃,你不想着感激人家,还整天在人家家里号丧,你存心给嫂子找不痛快是不是?”
一通骂过去,春秀被训得老老实实,鹌鹑似的缩起脖子,没敢哭。
见她并不是无可救药,宋青心里那口气稍微顺了点,指挥她,“起来洗把脸,把孩子送回屋,你再过来,跟嫂子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咋办!快去!”
春秀忙擦了把泪,老实照做。
她走了,宋母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宋青,你和王家的事我听长松说了,知道这件事不该麻烦你,可我也是没法子。”
宋母无奈道:“你瞧瞧春秀,被打成这样,还叫吴勇赶了出来,我让她去报官,她死活不肯去。”
“还好我这有多余的屋子,她们娘儿俩才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养活她们娘儿俩没啥,也就多两双筷子的事。可她一没跟吴勇和离,二没告知亲娘,万一他们报了官,找到我这儿来,说我拐了她娘儿俩,我该咋办?到时候就算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宋青明白,宋母并不是急着赶春秀走,否则当初也不会留人,她只是担心母女俩的将来。
她按住对方的手,沉声道:“嫂子放心,等会儿春秀来了我劝她。”
“依我说,吴家那样的人家,还不如告上官府,然后和离了事。不然,就算回去了,还是受气。”宋母忿忿道。
“是这个理,只是……”宋青叹气,苦笑道:“以春秀的脾气,做不到。”
果不其然。
春秀安抚好女儿回来,一听宋母提议要报官、和离,当即吓软了腿,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能报官。”
“吴勇把我打成这样,报了官,官差万一抓他进大牢,公婆会怪我的,还有茜茜,她那么小,不能没有爹。”
宋青早就料到她的回答,当即反问:“你现在带着茜茜躲在这,她不照样见不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