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神,意识到对方还在等他的答案,于是飞快看了眼炕上,便点头道:“很好。”
声音较平时有些不易察觉的哑。
宋青没注意到,她笑了下,拢好头发,“那就好,我马上就好了,你先睡吧。”
“没事,我等你。”
白景年说等,真的找了个板凳坐下来,静静地等。
他看着宋青一下下将头发梳顺,然后两只白净的手在乌黑的发中来回移动,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那头乌黑长发就被整整齐齐盘在后脑勺,一丝不乱。
回想宋青刚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枯黄的,不过几个月光景,头发长了,也乌黑油亮许多,被烛光一晃,仿佛上好的丝绸缎子。
鬼使神差的,白景年伸手朝着那头长发伸过去。
“好了!”
宋青长舒口气站起来,甩甩有些发酸的胳膊,一回头,就见白景年仓促收回手,表情也十分不自然。
她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白景年错开宋青的视线,转身去拨弄炉火,“你先睡,我来吹灯。”
“噢。”
宋青没多想,伸了个懒腰,趁男人背对着自己拨弄炉火,忙将外面的小袄脱了,只剩中衣,快速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冲着男人喊道:“我好了!景年,你也快点上床——哦不对,是上炕睡觉吧!”
男人低低应了声,过了会儿才站起身。
回头,白景年佯装随意地扫了眼,发现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明显已经睡着了,他神情不由得放松下来,几不可闻地轻轻松了口气,视线在她脸上停留许久,直至剩下那半截蜡烛燃烧殆尽,方缓缓移开。
一夜好梦。
次日,白景年早早起床,侧身看了眼宋青——对方背对着他蜷缩在被子里,后脑勺的盘发有些微微散乱,她肩膀随着呼吸有着轻微但缓慢的晃动,显然还在睡梦中。
男人收回视线,动作不由得放轻。
穿衣服、叠被子,将昨晚烧完的炭灰倒出去,然后喂牛,烧火,做早饭。
忙完一切,白景年愣是在隆冬出了一身汗。
他把外袍脱了,又卷起袖子,进屋烧水。
正忙着,炕上宋青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哑着嗓子问道:“几点了?”
男人起初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相处的时间长了,便知道宋青这是在询问什么时辰了,他垂眸专注忙着手下的活儿,回道:“约莫是卯时,再过两刻钟就该出门去镇上了。”
“噢。”
宋青在炕上发了会儿呆,才开始穿衣服。
她收拾好下炕,热水已经烧好了。
“先洗脸,早饭我已经——”白景年边说边抬眸,视线在接触到对方的那一瞬,猛地瞳孔一震,话都来不及说完便冲过去,一把按住宋青的肩,“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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